“小姑娘你去哪啊?”

    我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我心裏還有一個想去的地方,那個我的一切開始毀滅的地方。

    白琳開門看見是我的時候,眼神冰冷異常,我真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是彼此人生裏面這樣不受歡迎的存在了。

    “你怎麼來了?”

    她扭身進了屋,明明做了那樣的事情,居然還是這樣坦坦蕩蕩的樣子,我是該佩服她的厚臉皮,還是該反省自己遇人不淑?

    “白琳,你難道不該給我個解釋嗎?你明明知道遺囑上寫的是什麼,明明知道徐睿對我做了什麼,你明明知道聖佑對我多重要,你爲什麼還要和徐睿同流合污,我們認識十五年,我自問對你問心無愧,哪怕你和我愛了二十年的人在一起了,我也沒有沒有想過報復沒有恨你,可是你到底是爲什麼?我做什麼了?你要在我背後狠狠插刀?”

    她將手中的水杯慢慢放下,眼神開始變得不一樣,她嘴角露出一絲陰寒的笑容,“子衿,你看看我的房子,看看,以前可謂是家徒四壁,有了你,我纔買得起冰箱,我纔有洗衣機,我纔有了這一切,現在我又有了言翰,我馬上就要搬進更大的房子裏,你說我到底是爲什麼會這樣恨你?”

    她的話讓我毛骨悚然,她原來早就已經不是我印象裏那個女孩了,她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已經扭曲了。

    “所以呢?你到底爲什麼?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沒必要再裝了,言翰也不在,這裏只有你我,我問你到底爲什麼?”

    她慢慢閉眼,眼角居然也流出一滴眼淚來,我強忍着鼻酸,站在這個我無比熟悉的家裏,以前在我沒有蹲監獄的時候,我每天都來玩,她總是笑得一臉溫柔,給我做好喫的,和我一起蜷縮在沙發上看恐怖片,那些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倒不如不存在好了,那我現在心也不會那麼痛了。

    “我恨你什麼都有,我恨你總是一副扶貧施捨的樣子,爲什麼你什麼都有,才華樣貌,家庭甚至是男人,你得到的總是那麼不費吹灰之力,而我呢,總是仰人鼻息活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說我狠毒說我忘恩負義,可你呢,你有何時把我當成你真正的朋友了?”

    我看着她扭曲的樣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因爲我擁有了一些她沒有了,所以她就要無視甚至否定這麼多年的感情,奪走我的一切?

    “白琳,你真是個瘋子,你真是個瘋子,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理由,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因爲你的自卑心,就算是你得到了一切,你還是和現在一樣不知道滿足。”

    “那你呢?徐子矜,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被全世界背叛,拋棄的感覺怎麼樣?你自詡對誰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可是結果呢?你的結果呢?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嗎?”

    我勉強穩住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想要回她幾句,但是卻心虛的什麼都沒說出來,是啊,我又有什麼呢?我以爲言翰是愛我的,但是到最後他卻棄了我,甚至否定我們原有的一切,我以爲我的朋友是真的,所以把最重要的遺囑放到她這裏,但是到最後還是因爲這個愚蠢的決定一敗塗地,我又好到哪裏了呢?

    我跌跌撞撞的下了樓,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蕩,看見一個酒吧就走了進去,是啊,現還有什麼比喝醉更好的緩解辦法嗎?

    大醉一場,最好是一醉不醒,世上再無徐子矜,再無我。這樣可能纔是皆大歡喜的結果吧。

    我一杯接着一杯,喝到人家要打烊的時候,我纔有些站不穩而已,原來酒量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搖搖晃晃在服務生的攙扶下出了門,我還從錢包裏面掏出一千塊錢,塞進他的口袋裏面。

    我現在有的也就是錢了,還好人民幣沒拋棄我。

    “誒呦,小姐去哪啊?哥哥送你啊?”

    幾個不知道死的流氓忽然攔住了我的去路,我冷笑一聲,擺擺手說:“給我滾,滾遠點。”

    他們幾個對視一眼,直接上來拽住了我的胳膊,“挺烈啊,不過哥哥我就喜歡烈的,來哥哥再請你喝點。”

    他剛說完,人就已經飛了出去,我迷迷糊糊轉身,就已經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我擡頭看着他鋒利的臉頰,不覺呢喃道:“這你也能找到。”

    “你他媽誰啊你?”

    方穹往前一步,一拳就打了下去,原以爲他是個書生,沒想到打仗倒是不含糊,他們幾個可能看出來這兩個男人是他們不能招惹的,立馬爬起來逃走了。

    顧時安將我掄起,把住我的雙肩,“誰讓你喝這麼多酒的?”

    我嘴角帶着笑意,指着他的臉說:“你猜我去找誰了,我去找白琳了,她,她真是理直氣壯,我認識了她十五年,十五年,我居然今天才看透她,我想罵她,想打她,但是最後卻被她的幾句話輕易的打敗了,我就是個失敗者,我纔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我好害怕,我好害怕,顧時安我好害怕,我好怕。”

    他一個使勁將我抱進了懷裏,隨即拍拍我的後背說道:“爲什麼你總是讓人這麼心疼?”

    他說完捧住了我的臉,猛地親了下來,這個吻讓我渾身戰慄,脣齒之間還瀰漫着我嘴裏的酒香,腦袋像是繃緊了一根神經,隨時會斷一樣。

    他開始了這個吻,也是他結束的,他摸摸我的臉頰,“回家吧。”

    我坐上車以後,就一句話都沒說,裝作自己已經喝醉,喝醉到不省人事,以前總有人說我和我姐姐長得像,難不成剛纔他把我當成姐姐了?

    到家以後,他下車的功夫,我就已經打開車門,飛奔回了我自己的房間,着急的差點摔倒,陳媽給我送醒酒湯我都沒開門,現在的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

    “子衿,你睡了嗎?”

    他聲音在門口響起,我不覺緊張的起身,他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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