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瑤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被同族的姐妹們簇擁着,吹捧着,好不得意。礙於蕭清竹太子妃的身份,這次倒沒讓她離席,而是給了她一個還不錯的位置。只是她這裏冷冷清清的,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過蕭清竹也樂得這樣,她最討厭與人虛與委蛇了。這時,奶孃將兩個孩子抱了出來,今日這倆孩子穿着錦緞面子的紅色小襖,顯得異常喜人可愛。
“公子和小姐給大家問好來了!”
大夥呼了一聲好,族中的大族長站了出來,他笑道:“咱們老劉家終於又添了男丁,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劉丞相,你就別打啞謎啦,快把孩子的名字告訴咱們吧!”
“是啊是啊!”族中衆人們附和着。
劉懷仁滿面春風地站了起來:“好好好!不過,咱們是不是應該先賞我個面,喝口酒啊?”
“好!”大族長帶頭舉起了杯,族人們紛紛站了起來:“恭喜恭喜啦!”
大家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時,一個小廝碰上來兩個空白的鑲金小匾,劉丞相飽蘸筆墨,在上面大書“劉玉平”和“劉玉安”兩個大字來。
蕭清竹冷眼看着,心說這劉丞相倒是開了竅了,平安二字,還真是適合他的孩子。
前提是得是他的孩子。
“好!”
族中衆人鼓起掌來,劉丞相得意地放下了大筆,他囑咐道:“把這兩個小匾掛在街頭,讓路過的人隨意念去,念得人越多,孩子越好養活。”
這時,一個族人起鬨道:“孩子的大名有了,小名又叫什麼呢?”
族長笑道:“你有所不知,這倆孩子一出生,我就找了先生來算過了。這兩個孩子的小名就在今天席上找個身份不高的人隨口起個,才壓得住。”
身份不高的人?
不約而同的,衆人把目光紛紛投向了蕭清竹。蕭清竹泰然自若,一些族中子弟卻議論開了。
“這樣的人怎麼配出現在席上?”
“她根本不是咱們劉家人,是個野種。”
“就是,我看簡直丟人現眼!”
劉玉瑤低聲笑道:“別來氣,這就是故意安排的。就是要告訴她,就算她當上了太子妃,也不配坐在這!”
“嘻嘻哈哈”
嘲笑聲不絕於耳,蕭清竹卻充耳不聞。她微微一笑看向了劉丞相:“怎麼,想要我給孩子起個小名?”
劉丞相不敢說話,現在他這個四女兒背後可有太子撐腰呢!再來大鬧一通,他可受不了。
不過族中的人一向住得遠,對那件事並不知情,族長笑道:“劉招娣,你就委屈下,爲孩子賜個名吧!”
蕭清竹淡淡地說:“那好,筆墨伺候吧。”
小廝又捧上來兩塊小匾,不過這兩塊匾卻是鑲銀的。蕭清竹唰唰唰,寫下了兩個名字。
茂茂,青青。
蕭清竹放下了筆笑道:“我沒上過族學,文化不高,這兩個可行?”
衆人未及多想,只一味叫好。唯有雪姨娘氣急敗壞,憋紅了臉。
蕭清竹暗自得意。想想昨日雪姨娘那趾高氣揚的樣子,給她添個堵也不錯。
族長笑道:“兩個孩子的名字也都有了。我作爲族長,送兩個孩子各一件百家衣,希望兩個孩子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說着,就將兩件用百塊布拼成的小褂子套在了兩個孩子的身上。茂茂活潑些,他抓着花花綠綠的百家衣,喫喫地笑着,似乎很開心。
劉夫人也站了起來:“我這個做母親的就給倆孩子各一塊金鎖吧!”
說完,她將金鎖親自戴在了兩個孩子的脖子上。
蕭清竹則是遞出了兩套小衣服,這兩套衣服一看就是大路貨。劉丞相皺起了眉頭,連劉夫人也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這料子,也能做衣服穿?”
劉玉瑤冷哼一聲:“養女就是養女,連料子都低人一等!”說着,她也拿出了小衣服:“快把那兩套丟了吧。穿我的,我的料子好。”
蕭清竹望着檀木盒子裏的衣服,笑道:“我怎麼就沒看出好在哪呢?”
“你沒什麼見識,看不出來也是正常。”劉玉瑤得意地說,“這是花大價錢從蜀地買來的錦緞,我親手繡的小老虎。穿着又暖和又透氣,比你的強一萬倍!”
蕭清竹搖着扇子笑道:“哦?姐姐親手繡的花啊?據我所知,姐姐一向不在針線上下功夫,拙劣的針法,沒得白白糟蹋了錦緞。”
劉玉瑤冷冷地說:“你才針法拙劣呢!我的繡工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哪像你,料子買不好,繡花也不親自繡,一點誠意也沒有。”
蕭清竹笑道:“誠意嗎?姐姐把老虎繡成貓那才叫沒誠意!”
劉玉瑤怒道:“你才把老虎繡成貓呢!”
族中的小姐們聽不下去了,她們紛紛說道:“玉瑤姐,你就讓她長長見識,省的在這冷言冷語的!”
“就是!”
劉玉瑤聽了這話,便得意地將小衣服拿出來抖了開。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一個小本本掉在了地上。
“這是什麼?”劉玉瑤皺起了眉頭。
蕭清竹離得近,她先人一步撿起了小本本:“沒想到還有意外禮物呢!雪姨娘,你看看大小姐多有心!”說着,她將小本子遞給了雪姨娘。
雪姨娘一愣,隨即撿起了本子:“這是......什麼?”她隨手翻了翻,挑出了一條念道:“甲申年正月初六購白蠅粉十斤交與馬嬤嬤,支出三百兩......”
劉夫人如聽到晴天霹靂般鎮住了。衆人面面相覷:白蠅粉?那不是臭名昭著的慢性毒藥嗎?誰會買這麼多白蠅粉?
“啊”的一聲,雪姨娘嚇得將賬本丟在了地上:“老爺,這是本殺人賬!”
劉懷仁面色鐵青,他彎腰拾起了賬本。就在這時,劉夫人像瘋了一樣撲了過來。
“把那個東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