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面上笑意揚了起來,當即指揮着小廝端走桌子上的小菜,騰出一張空桌子。
"蘇督主,現下賭桌也有了。不知你準備壓點什麼?"
蘇沅將手中酒碗轉了圈。指尖輕輕磨砂着淡粉的脣印,聲色淡淡,"你準備輸些什麼?"
如此大的口氣,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蘇庭看了一眼秦芷兮,思索一番,心下便有了計較。"你若輸了,婚期延後一月。且日後阿芷願意做什麼便做什麼,你再不可管着!"
胡鬧!陛下親定的婚期,怎能說延期便延期?
秦芷兮神色一冷,正想開口,蘇沅卻搶先了一步。
"若是你輸了,日後若非得到請帖。不可再出現在阿芷面前。"冷眸看去,墨眸幽深,嘴角冰冷的弧度像極了嘲諷。
只要他不出現在秦芷兮面前,蘇沅有的是辦法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蘇家嫡子。
這話委實說得狠了一些,原以爲蘇庭條件便足夠苛刻,不曾想蘇沅要求更甚。
秦芷兮神色微愣,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索性也不再看他們。
賭骰子他還會輸不成!
"好!十局爲定。"蘇庭揚起了一抹笑,看向秦芷兮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志在必得,"阿芷。你來搖。"
說完,他便往後退開兩步。見蘇沅紋絲不動,冷哼了一聲,"坐在桌邊猜大小多無趣,蘇督主不會是怕輸吧?"
兩人皆有內力傍身,若坐在桌邊,待秦芷兮手中酒盅扣下。只需要動用內力便可更改結果,這般作弊怎能算數?
凡事講究公平。蘇庭有自信不需要動用內力,但也得防着蘇沅幾分。
蘇沅把玩着手中的酒碗,面上沉靜,聞言看了秦芷兮一眼。
蘇沅嘴脣輕動,密引入耳,"莫要說本督主欺負他。"
這又是什麼意思?
秦芷兮怔然間,蘇沅已然退開兩步,攜滿身霜寒立於旁側。
蘇庭沒能聽到他說了什麼。只當蘇沅是讓秦芷兮偏幫,心中暗笑此人膽小。越發替秦芷兮覺得不值,"阿芷,愣着做什麼,快開始啊。"
他跟阿芷這麼多年感情。纔不會相信短短几個月她就會去幫別人!
"好。"秦芷兮收斂了心神,酒盅擡起扣下三枚骰子。手腕輕動,內力灌入掌心之中。搖晃數十下之後停了下來,眸子掃過二人。"猜吧。"
她並未把手撤離開,而是用掌中內力裹着酒盅。防着兩人作弊。
"蘇督主,你先請。"蘇庭率先開口。滿是得意地看向蘇沅。
猜大小這事極其考驗耳力,骰子搖晃幾下,停下時是何種聲音,蘇庭浸淫此道多年,心中清楚得很。
秦芷兮一停手,他就猜出了結果,故意開口,不過是彰顯自己的大度。
蘇沅微冷的眸子掃了一眼酒盅,目光在秦芷兮素白的手指上停了片刻,毫不客氣地開口道:"小。"
猜錯了!這酒盅裏骰子分明是大!
蘇庭心中得意,面上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雙手環胸,老神在在,"那本官就猜大。阿芷,開盅吧。"
"好。"秦芷兮撤了內力,緩緩拿起酒盅。
倏地得手中酒盅輕微顫動,這顫動極其微小,若非她捏着酒盅,旁人根本難以察覺。
有人動了內力。
秦芷兮眸子微垂,一看酒盅三枚骰子,整整齊齊,三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