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牽扯秦芷兮一人的時候。她還能遊刃有餘,耐得住性子與秦婉兒算計下去。
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越鬧越大?似乎就是從黑風寨回來之後,老太君,秦將軍,秦府……秦芷兮算不清多少人被牽扯到棋局之中,攪弄成一灘渾水了。
秦芷兮自幼就是個有主意的。性子冷些,做事穩重。別的孩子招貓逗狗的時候。秦將軍便很少爲秦芷兮處理過什麼麻煩事了。
她清眸之中似有水意,看着秦將軍卻又像看向別處,帶着無限惆悵,面色慘白如紙,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秦將軍從未見過秦芷兮這般脆弱模樣,心疼不已。"快了,再等等。籤文之事不是有眉目了?等到角鬥場牽扯的人查清楚了,一切都會好的。"
"那……何時才能查清啊?"秦芷兮重重嘆了口氣,難得茫然,皇帝不許她查案,蘇沅讓她忍耐些時日,就連爹爹也讓她再等等。
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會久的。"秦將軍想到從蘇沅手中收到的密報,"阿芷,這件事既然把你攪進去,爹爹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事情有了進展。等到結果出來,我們定然好好清算這筆賬!"
可是已經等得太久了啊。秦芷兮目光落到老太君疲憊的面容上。她能等得了,卻不願讓老太君再爲她擔憂下去了。
自己女兒,秦將軍心中清楚,不願讓秦芷兮這般感傷下去,寬慰幾句,打發她回屋子睡覺。"你要是不肯聽話,我便把你打昏了扛回去。"
方走了幾步,面前似有寒風拂過,她腳步一頓,擡手推開屋子,不點燈火,藉着慘淡月光緩步向前。
身後屋門緩緩關上,頎長的身影在秦芷兮身後顯露出來,"阿芷。"
"你來了。"秦芷兮在窗邊落座。理了理心中雜亂的思緒,"蘇督主。查出什麼結果了嗎?"
"朱寒在穆羽辰府上,流進甘露寺的銀錢大部分落到了穆羽辰手中。"蘇沅藉着月色看清秦芷兮面容,慘白如玉,幾分清冷幾分無助。
"穆羽辰。"秦芷兮輕輕念出這三個字。似帶着無限恨意,"籤文之事呢?也是秦婉兒與穆羽辰勾結所爲吧。"
語調平靜。如同早就知道了真相一般。
"阿芷。"
秦芷兮怎會這般模樣?蘇沅心中閃過一絲慌亂,幾步行至秦芷兮身前。見她眼眶微紅,似有淚意。頓時也被感染了幾分難過,"是我不好。"
他不該讓秦芷兮這般等着。打着爲她好的名義讓她這般難過。
指尖落到秦芷兮面容之上,一片寒涼。她得有多少難過纔會變成這般模樣?
疼痛自心口瀰漫開來。蘇沅聲音喑啞幾分,"我只顧着自己心思,忘了考慮你的處境,害你這般難過。阿芷,你若有氣對我撒便是。"
面上溫熱喚回了秦芷兮些許思緒,清眸閃爍,張了張口,如鯁在喉,面上卻是擠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蘇沅,你並無錯,我怪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