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明白。"

    起初只覺得怪異,如今看得分明,怎能這般不清不楚地繼續接受蘇庭好意?

    秦芷兮眉頭微蹙,眼簾微垂。似是在思索如何開口。

    老太君見了面上一哂,這孩子總是清清冷冷的模樣,鮮少又能事情引她煩憂。

    這般模樣實在是罕見,老太君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半是開玩笑道:"怎麼?阿芷這般模樣可是不願與蘇庭明說?"

    "怎會不願?"秦芷兮一怔,以爲老太君誤會了此事。連忙解釋道:"孫兒既與蘇沅成婚,斷然不會存別的心思。只是孫兒從未想過那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該如何開口?倘若蘇庭直白地訴說了心意,秦芷兮也好明着回絕。

    可蘇庭並未言說,秦芷兮這時主動開口,她素來不善此道,更不知該如何開口。

    "有些事你未曾想過,旁人卻是想了。"

    老太君打斷了秦芷兮的猶豫。"老身知你與蘇庭多年情分,擔心開口落了蘇庭的面子。只是該說明白的定要說明白,拖得越久越傷人。"

    到時候受傷的可不單單是一個蘇庭了。蘇沅那般心性,蘇庭之事不可能不介意,拖下去難免會生出嫌隙。

    情愛之事最爲複雜。老太君只能從旁教導,具體怎麼做還得看秦芷兮的心思。

    "老身言盡於此。"老太君抽回了手,身旁皎月順從上前扶住她,"皎月扶着老身回去便是,你方纔沒喫多少,回去再用些喫食吧。"

    她那兒子也是個心思簡單的。應付不來那樣的場面。秦芷兮再不回去,怕是要鬧起來了。

    老太君態度強硬。也不管秦芷兮願與不願,把人趕了回去。

    "皎月,切記請大夫給老太君診脈,看看是否是餘毒未清。"

    秦芷兮拗不過老太君,囑咐了半天才轉身走回飯廳,路上仍是不放心。一步三回頭。

    一旁皎月見了脣角忍不住彎起,平日裏清清冷冷的人這般絮絮叨叨也是罕見。"大小姐當真是打心眼裏關心老太君啊。"

    "老身的親孫女,自然是孝順。"

    老太君得了關心,多日來的沉悶彷彿一下子消散,就連身子也輕鬆不少。

    秦芷兮是個面冷心熱的,老太君心中知曉,只可惜她養在身邊的孫女卻從未看清過。

    思及此,老太君面色一沉,只覺心中劇痛,長嘆一聲,"皎月。回去吧。"

    只願秦婉兒能自此悔過,青燈古佛長伴一生。不然她也保不住這個孫女了。

    一邊秦芷兮雖是被老太君趕回飯廳,心中事情重重,腳步自然也走不快,剛繞出旁側花園。只見穆燁之緩步而來。

    "秦大小姐。"穆燁之手中摺扇輕搖,如同閒庭信步一般。"老太君身子如何?可請大夫了?"

    "老太君身子無礙,已經命下人去請大夫了。"

    "那便好。"穆燁之行至秦芷兮面前。淡色的眸子看向秦芷兮受傷的手,似是詫異隨即壓下。"聽聞你大婚當日,朝廷欽犯蓄意謀害。你這傷可是那時弄的?"

    穆燁之話說的含蓄,言談之間皆是關心之意。秦芷兮不好推拒,輕輕頷首,心中覺得幾分怪異。

    清眸轉動,看向受傷的手,"小傷而已。"

    "還是仔細些,女孩子的手落疤可不好。"

    穆燁之從懷中拿出一個青瓷小瓶送到秦芷兮面前,"這是本王帶回來的療傷聖藥,祛疤甚有療效。秦大小姐收下,抹上幾日,定然痊癒。"

    這下秦芷兮總算是察覺到心中怪異從何而來。

    "殿下,臣女已經成婚,小姐二字於禮不和,還請殿下喚臣女蘇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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