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書房一直亮着燈,慶安帝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書桌前,拿着硃筆批閱着奏摺。可目光卻時不時地朝門口看去,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終於,整齊的兵甲碰撞聲在門口響起的時候,他才一臉沉靜地擡起了頭,看到一身戎裝的穆燁之似乎也毫不意外。

    這是要逼宮了!

    "燁王這是做什麼?"放下了硃筆,慶安帝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穆燁之。

    "父皇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燁王倒是毫不掩飾的笑了。看向慶安帝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貪婪。

    "既然這硃筆就在手上,那便籤了這份退位書。還能安享天年。"穆燁之將退位書往桌上一放,而後雙手撐在桌上朝前一推,眼底滿是志在必得的喜悅。

    這麼多年,他也總算是熬出頭了,不必在等下去了。

    "哦,對了。兒臣倒是要感謝父皇,提前替兒子掃除了秦家和蘇沅兩個障礙。"

    一番話說出口,這麼多年都僞裝出了一副儒雅的模樣,他早就演累了,此時,骨子裏的暴虐徹底顯露無疑。

    "這麼些年,朕倒是沒發現,你纔是藏得最深的那個。"慶安帝目光深深,看向穆燁之的時候卻突然嘆了口氣。

    這些年,他從來不曾中意過的太子。和這段時間越發看重的燁王,竟是徹底換了個方向。

    "無妨。籤吧,本王會派人護送你去行宮。"穆燁之握住了他的手,而後將退位書朝他面前推了推。

    開始時眼底笑意肆意,他的手不自覺的撫上了龍椅,那一陣冰涼的雕金觸感頓時直擊心底,穆燁之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已經開始感受坐在上面的模樣。

    "朕的詔書早已擬好,太子繼承大統。又何時輪得到你?"慶安帝眸色深深,一擱硃筆,神色輕蔑。

    話音剛落,穆燁之的臉色便頓時一變,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劍,將它駕到了慶安帝的脖子上。

    養尊處優慣了,如今驟然被人脅迫,慶安帝的臉色頓時黑沉如水,"朕說不變,你這般能耐。如何需要這一份退位書?"

    "確實是不需要,賊人闖入。父皇薨逝,留下遺詔,硃筆未成身先死。"

    穆燁之的臉上多了幾分陰沉的笑,一步步朝前逼近他的時候。握着劍的手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隱隱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兩人視線相對的瞬間,似有鋒芒暗涌。目光交接了千百回合後,穆燁之的笑越發暴戾了幾分。握着劍的手越發一緊,正欲動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動靜。

    下一秒,御書房的門便被沒來由的打開。

    蘇庭進來的瞬間。穆燁之頓時一楞,狠厲的神色卻沒有半分收斂。"不是讓你守在外面嗎?外面出什麼事了?"

    "一切正常。"蘇庭卻只是冷冷地看了眼穆燁之,看向他的瞬間,眼底皆是涼薄,只是此事的穆燁之卻並未注意。

    "那便好。"穆燁之籌謀已久,如今更是等着蘇沅和秦家雙雙失勢的時候,自覺萬無一失,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抽出劍,便覺得身後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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