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不自然的轉動了一圈，“主人，右離開了你的身體。我再離開……”
“左啊，我們幾個人，只要有一個存在，那就是生生不滅。”天神摳出自己的左眼，“去吧。”神色自若，取下衣服上一顆珍珠補在左眼眼眶上。
阿蠻爬到魅時面前，“哥哥，小時候，我總怕狼。還記得你是怎麼把狼全殺光的嗎？”她輕輕笑着說：“我吸引他注意力，你殺光狼。”
她轉過身，凝視着天神，“你死定了。”
鋒利的彎刀勾住天神的琵琶骨，阿蠻拽着彎刀，扯過鎖鏈。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天神伸手結印，召喚離他最近的右眼。
阿蠻將彎刀抽出定在石柱上，扶起白雨靈。“阿姐，抱歉。讓你受苦了。”，附在白雨靈身上的陰火漸漸褪去。
唐之甩着龍綃，“魅時，冰心扔過來。”
魅時毫不猶豫的將冰心扔給唐之，龍綃接過冰心。寒意刺的手心疼，“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神，說話怎麼這麼不算數。撈了海域的寒玉，坑蒙拐騙呢。來，這張符送你。”
金色的符文浮現在天神周圍，同樣的符文也出現在魅時腳下。
“魅時，可以開始了。”唐之揮手解開一早就設置的海市蜃樓，“冒牌貨，給你準備的，纔剛剛開始。”
符咒拔出天神大量的靈力，流入魅時體內。撤去了海市蜃樓，牆壁上關押着四人的牢籠，全是空的。
在他周圍的藍姨，也是唐之假扮的。
魅時腳下的符咒衍生出三個小符咒，花樓吸了一口煙站上去，阮言和阿霜也站了上去。天神的靈力接着轉移到他們身上。
“妙啊！”天神哈哈大笑，“這一步棋走的真妙！”
唐之有些嫌棄的看了天神一眼，“你是冒牌貨，她可是真的神女。你鬥不過，那不是很正常嗎？”
凝影兒搖着骨扇走上露臺，“父神，尊老愛幼嘛，你讓我多活了幾個時辰，我也應該讓你幾個時辰，畢竟都是神了，誰還願意死呢？”
“神女啊，父神有一點想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祕密的？”天神打了個口哨，笑着問凝影兒。
“你是說這個嗎？”凝影兒捏着一顆眼珠，也笑着說，“因爲你是墮神啊！父神，你自己都忘了嗎？墮神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是骨子裏的。”
天地間曾就有過墮神，她是東方夫人。到底是爲什麼變成墮神的，無人知曉。她趁自己還有意識的時候，上天界稟告這件事。
她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抹百花露，但骨子裏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消除不了。越是掩蓋，越是明顯。
父神剃了她仙骨，去掉了她神格。東方夫人這才神識清明，離開了天界。此後，也沒有人再見過她。
凝影兒瞄了一眼白雨靈，“你的廚房裏堆滿了屍體，新鮮的，不新鮮的。你覺得這樣就萬無一失了，但你自負。你帶我去看你的成果，你喜歡炫耀，你想看我悲痛的表情。”她嘆了口氣，“聰明反被聰明誤。”
天神笑着笑着咳出血來，彎刀釘的很深。唐之還踩着他的脊背，他仍是神色自若，打了個口哨，問道：“那蠱師一族怎麼解釋？”
“我開始也沒發現。你讓你的眼珠變成藍姨的模樣，你以爲會刺激到我。”凝影兒將骨扇別在腰間，“確實，以假亂真。但我會更警惕。你用亡者擊垮我的心，讓我覺得很疼，心疼藍姨，長眠了還要被你打擾。”
唐之拍了拍凝影兒，“剩下的我來說。我想出這口惡氣很久了。”接着踹了天神一腳。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小紅先給我們傳信，再給魅時和阿蠻傳信。我們裏應外合。小紅給了你假的玄天彎刀鎖，我用海市蜃樓做了你想看到的。”唐之捏將兩個眼珠，“引誘着你，將眼珠全都送過來。”
金色的符咒消失在天神周身，魅時走過來，撞上白雨靈的眼神又躲開。“唐之，凝影兒。每個人能承受的靈力已經到了上限，我們必須速戰速決。午時，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要離開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天神。
但他已經是遊魂了，要殺就要用陰火，
魅時取出一盞燈，“這一點不用擔心，我用空間切割將燈換了出來。之前傷到紅狐狸的陰火，是禁地的岩漿火。我承認很疼，但它會淬鍊身體。”
“嗯，我知道。”白雨靈悶聲悶氣的回答，看着凝影兒，“我不是白雨靈，她已經死了，死在了漫長的等待和遺忘中。她死的時候，想起的人，也只有你。”
小紅躲開魅時伸過來的手，凝視着魅時，“出去後，你就把白雨靈還給她的小影兒吧！”
魅時縮回手，對望着小紅，“她喪命在岩漿裏，那還剩下什麼。”
“好。”小紅不再看魅時，靜靜地待着阿蠻旁邊。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天神擡起眼，嬌笑着說：“花樓，你還在等什麼？阿霜好疼啊！”
陰火自己跳出燈軸，覆蓋着天神的背，逼的唐之擡開腳。他掙開手腕處的鎖鏈，推出彎刀。指尖捏着刀片，“你剛纔是用哪一隻腳踩我的？”
他嬌笑着，“要不，兩隻腳都砍了。反正你是不死之身，還會長出來。”
鎖鏈先行包起唐之，困住龍綃，將她漂在空中。彎刀貼着唐之的衣料，慢慢的砍掉唐之的雙腳。
無形的屏障困住其他幾個人，天神笑着說，“疼就別忍着，你的慘叫聲肯定很美妙。對吧，唐之？”
天神變成阿霜的模樣，“海市蜃樓算什麼，這世間的一切都來自我。雕蟲小技而已！”她舔了下嘴角，一朵紅花盛開在她指尖，“唐之，你猜猜這是什麼？”
唐之掙扎着，“果然是你！”
“看來認出來了，沒錯呢，這就是能讓解伊聚魂的另外一片龍鱗。”天神一把按住凝影兒，強迫她跪下。
他一邊欣賞着唐之和凝影兒的表情，一邊說，“海域生龍，上乘龍鱗自然多。但我發現啊，他仁慈了，他想救你們。這怎麼行呢，我們是壞人。壞人怎麼能救好人？”
凝影兒牙齒咬的“格格”作響，“師父呢，你把他們怎麼了！”
天神變回原來的模樣，“我好害怕啊！燭照。他們被我關進了封印裏。嗯，我看那幽陰小子在那裏面挺痛苦的。就是不知道那些凡人，都撐到幾時了。”
花樓拿着煙槍走過來，吐了口菸圈，“阿霜和阮言你手下留情，我保的。其他人，你隨意。”
天神也不生氣，捏着花樓的下巴，吮吸她的嘴脣。環着她的腰，笑着說：“可以是可以。這裏還少了兩個人，你說出來他們在哪，我就答應你。”
花樓握緊煙槍，“他們一開始就來了。就在這裏。”花樓腰間出現金色的符咒，它鑽到天神額頭，不斷消散他的靈力。
花樓推開天神，用煙槍砸向他的眼眶，“老色批，你的眼睛早就該挖了。”
無形的屏障消失了，凝影兒看向小紅，“拜託你了，救唐之。”
她將靈力注入骨扇，握緊莫問，“傻龍，幽陰。可以出現了！”
他們出現在天神身後，消散的靈力盡數進入他們身體裏。
“冒牌貨，想不到吧！”小紅松開唐之身上的鎖鏈，“我的海市蜃樓，那有那麼簡單！都給你說了，做的是你想看到的。”唐之嘬一口唾沫，“呸！是你技不如人！”
凝影兒向空中拋出兩顆眼珠，“惠星辰你用青雷琉璃劍七分劍氣，傻龍你用本命劍七分劍氣。”
莫問抵在凝影兒胸口，牽出黑色氣息。黑色氣息凝成箭，射向眼珠。藍色的劍氣，青色的劍氣配和黑色的箭絞殺眼珠。
天神眼眶流出血，“花樓，是你告訴他們的！”
“是我！”
“呵，我要是消散了，你能跑掉嗎？”天神笑着又說，“何況，我又會凝成遊魂的。一絲不滅，生生不息。”說完，他大笑起來。
身體一點一點裂開，火紋浮現在他身上。他一直在笑，看着凝影兒，“我去下一個地方等你。哈哈！”
火斑縈繞着凝影兒，一時之間，她昏迷過去。
花樓撿起落下的紅花，扔給唐之，“古來情場如戰場。唐之，阿霜靠你照顧了。”花樓的身體也開始碎裂，片片火斑爬上身體，吞噬了她。
“姐姐！”阿霜就要跑過去，腳下的地面開始碎裂。
阮言抓住阿霜，“不要辜負你姐姐，和我們一起出去！”
惠星辰抱着碎劍，伸出手，手指上環着一個小圈，“小影兒，別忘了給我的承諾。我在劍閣等着你。”
傻龍抱起凝影兒，“我會陪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