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天說地,你儂我儂。
楊玉環一邊與李夕天南地北的聊着,一邊像只好奇的小貓在書房裏探索,想要看看大唐第一才學是如何煉成的。
“這是太白的新詩稿嗎,可以讓玉環看看嗎?”楊玉環忽的拿起書案上的那本已經完稿的實戰手冊,大有要翻開一睹爲快的衝動。
只是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雙眼含情的望着李夕,先徵求‘李白’同意。
李夕心都冒起到嗓子眼了:“不,不是。這是要上奏給聖人的機要。”
他假裝鎮定,伸手從楊玉環手中接過那本實戰手冊,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手觸碰到胸膛時,能感受到快要炸裂的心跳。
楊玉環對國家大事不感興趣,也就不再追問。
就在此時,忽聞賀子的聲音遠遠地從外面飄來:“阿郎,阿郎,皇帝陛下差人來召阿郎入宮覲見!”
聖人!
李夕尚在狂跳的心又突的一緊。露餡了?
應該不會,是召我入宮,不是抓我入宮。
李夕安下心來,又看了看楊玉環。她臉上沒有害怕的神色,而是掛着淡淡的微笑。
“你且去吧,今天萬國使節來朝。聖人召見你,自然是有重要事情。”她頷首微笑道。
“我身無一官半職的,怕是不合適吧?”李夕回道。
楊玉環噗呲一笑,雙靨有如花開:“聖人都開了金口有什麼不合適的。也就太白你還推三阻四,換作別人早就給祖宗燒高香去了。”
“那你怎麼辦?”現在正是感情急劇升溫、你儂我儂的階段,偏偏竄出來這個事。要丟下美人,李夕心裏萬分不捨。
楊玉環拉了拉他的手,輕聲回道:“你只管去不用管我,前程要緊。玉環在這書房翻翻太白的詩文,等着阿蠻來接我就行了。”
真是個體貼的可人兒。戀戀不捨的與她擁別。李夕出門一看,來叫自己的是兩個老面孔了。
郭三正激動的聲音隔着老遠便傳了過來:“李翰林酒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聖上正等着李翰林,我們快走吧。”
“什麼事這麼着急忙慌的?”李夕語氣平和的問道,心中卻是大大的不悅。
“我等也不是太清楚。”郭三正拱手回道:“只聽高將軍說,好像是一個什麼海國獻了一封國書,無人能解。連已經告老的賀老都被召去了。賀老向聖人進言說李翰林能解。”
“渤海國?”
“對對,是渤海國!李翰林果然見多識廣,那什麼破國書在您面前無異於班門弄斧。”郭三正與林義之兩人滿臉堆笑,緊接着奉上彩虹屁一枚:“能讓聖人破例欽點入含元殿的,這天下唯有李翰林了!”
在唐朝,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員,纔有資格入含元殿參與朝廷政務。李白現在的頭銜只是一個翰林待詔,根本不屬於那個圈子。所以郭三正說是聖人破例欽點。
渤海國!國書!
難道野史杜撰的‘李白醉草嚇蠻書’竟是真的?
李夕思緒如飛,想起那渤海國好像位於後世東北+朝鮮一帶。使用的估計是棒子文。
李夕去過棒子國多次,是學過一些棒文棒語的。所以即便李白醉得魂魄皆在九霄,他也絲毫不怯。
“請帶路!”李夕大手一揮,豪氣雲天。
跟着郭三正與林義之兩人來到莊嚴巍峨的大明宮含元殿。
殿門口一位太監見三人到來,急忙小跑進殿去稟報。
略等了片刻,那太監又小跑着出來,垂手筆直站立在殿門一側,扯着公鴨嗓子高聲喊道:“宣李翰林覲見!”
李夕擡腳進殿,只覺偌大的殿堂內氣氛有些詭異。
大殿左側,大唐官員分爲數排,面朝大殿正中盤坐着。看樣子至少有六七十人。他們交頭接耳,極小聲的交談着什麼。
坐在最前排的李適之似乎酒還未醒透,正垂着頭閉目養神。
而坐在他一旁的李林甫也是雙眼微閉,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殿正中,則站着一個梳着油頭小辮、穿着奇裝異服的男子。他雙手摸着肥膘已涌出衣服的肚子。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掛在那張有些欠揍的肥臉上。
玄宗高高在上,正與垂頭聆聽的高力士說着什麼。
“臣李白,參見皇帝陛下!”李夕也不知道在這裏見皇帝該行什麼禮,心中有些忐忑,唯有使勁地拱了拱手,長長地鞠了一躬,表現出對天子最大的敬意。
“免禮!”玄宗揮了揮手,呵呵笑道。
沒有惹怒玄宗,也沒有什麼狗屁腐儒跳出來說禮儀不對。看來自己這個動作沒什麼不妥。
李夕心中大定,朗聲道:“陛下召見臣,不知有何要事?”
垂立在玄宗旁的高力士向李夕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去說話。
在衆臣詫異的目光中,李夕沿着丹陛來到玄宗身旁,與高力士並立。
玄宗指着御案上的一卷帛書:“愛卿看看吧。”
雖然知道是渤海國的國書,但李夕還是要裝出懵逼的樣子:“這是何物?”
他一面問,一面伸手拿過,然後緩緩展開卷軸。
“這是渤海國呈來的國書。”高力士在一旁待玄宗回道。
隨着卷軸展開,一行行奇形怪狀的文字呈現在了李夕眼前。看着方方正正,實則個個歪瓜裂棗。彷彿是承受着巨大的傷痛折磨,才寫出來的一般。
看着那些文字,李夕傻眼了。
因爲那文字雖和後世的棒子國文字一樣醜,卻絕對不是棒子文字。
而即便李夕知道這國書的內容是來挑釁的,但想要胡編亂造,矇混過關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期盼李白快些醒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玄宗道:“此番國責書雖鳥獸之跡,然我泱泱大唐高才無數,若是連這番邦小伎都不能破,怕是要被衆國使節笑話。”
玄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聲,繼續道:“卻不想在場文武,竟無一人能與朕分憂。此書識不得,將如何回答發落番使。若是答不出,這衆數番邦使節瞧在眼裏,豈不要笑我大唐無能人。以後誰還會對我大唐心存敬畏?”
“孤知李愛卿才學天下無人能及。賀愛卿亦言唯你能解此書。所以……”玄宗話不說完,只等着‘李白’給他翻譯那番書。
讓人心存敬畏是要靠武力的。但望着玄宗期待的眼神,望着那肥胖番使的得意洋洋,望着羣臣的束手無策,望着各國使節的心懷鬼胎。李夕也恨不得立馬便將這鬼畫符的番書翻譯過來。奈何真不會啊!
這個李白要睡到啥時候?
“愛卿可識得?”見李白不說話,玄宗忍不住問道。
李夕忽的有個想法,或許可以將李白喚醒。
他回了一句“陛下稍等”,然後猛地扇了自己兩個巴掌。
“愛卿這是爲何?”
不僅玄宗不解,殿中所有人對‘李白’的這個動作也是莫名其妙。
“臣昨日酒喝多了,醒醒酒!”李夕忍痛回道。
只是李白依舊不見醒。
李夕又嘗試屏住呼吸,希望能把李白的魂憋醒。
1秒
2秒……
30秒……
1分鐘……
“這,這是哪裏?”
李白終於回魂了,他嘗試着呼吸。
而眼睛裏的陌生環境已經傳入他魂魄,同時還感覺到臉部隱隱作痛,所以他心裏忍不住問道。
呼!
李夕趕緊放鬆胸腔的力度,一股香甜的新鮮空氣瞬時灌入體內。
不過他無心體驗重新呼吸的暢快,連忙向李白解釋了一番當前的處境。
李白的魂魄依舊有些飄忽,彷彿隨風搖曳的風箏,隨時有斷線的可能。
…………………………
這個“醉艹嚇蠻書”本是野史小說,時間背景是李白剛入長安不久。在此爲了劇情安排在這裏。
後面很多事件的時間也會打亂,與真的歷史有出入。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