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極宮,玉真公主的別館。位於終南山之南麓,掩映於鬱鬱蔥蔥的樺樹林中。所以上次在山肩處野營時,李夕四處眺望並沒有發現此地還有一座別館。
等到白馬入院,李白翻身下馬,恰撞見一女道人手持扶塵,帶着兩名女弟子,輕如纖雲的從別館內出來,正是玉真公主。
李白一見,忙快步上前,行了一個道家稽首禮,朗聲道:“無上真人玉真公主法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李夕細細打量這位帝王胞妹,頭頂雲髻霧鬟,膚若凝脂半透;眉眼不沾紅塵,薄脣微啓似語;青蔥指輕拈白扶塵,青藍褂飄飄若閒雲真是姑射仙子一枚。
玉真公主一見是李白,回了一禮道:“原來是太白小友,今日怎想到來此”
“他叫你小友”李夕心中驚訝道。
“真人長我10歲,叫我小友有何不可”
李白這一講,李夕更是驚訝了。那玉真公主容貌也就278的樣子,正是後世女子的黃金年華,哪裏像50出頭的人。
都怪自己沒有記住這些古人的生卒年。也還好是李白開的口,若他李夕開口定然要鬧笑話的。
只是不知她用了什麼保養之法,拿出來研究研究,定能賺大錢。
面對玉真公主的問話,李白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開口道:“今日來找無上真人商討一些事情。”
“商討是來求我的吧”
“真人這倒嚴重了,白真是有要事相商的。”
玉真公主莞爾一笑:“聽聞太白小友近日新得了佳釀,帶着賀老、丹丘道人等在我這終南山頭宿醉,好不快活;又聞你與李龜年、平康坊裏的念奴開了一場演唱會,聲勢浩大。這些都沒想起我,現在有事倒想起我來了”
李白哈哈一笑,回道:“真人見笑了。上次在山頭飲酒皆是男子,故不好相邀真人。演唱會卻是怕真人不喜鬧騰,所以也未相請。不過白時刻掛記着真人,如今有一件於真人、與我皆有利的事,所以前來找真人相商”
玉真公主哪裏信,說道:“我正要前往樓觀習誦晚課。等我晚課結束再說吧。”
李白一看天色離晚課時間尚早,知道是玉真公主故意如此說。他趕緊將掛在馬鞍旁的酒罈取過來,“真人,白這次來是想與真人商討一下白酒經營事宜的。”
“白酒”玉真公主聞着濃濃的酒氣,讚道:“果然好酒。想必就是小友最近所得的佳釀吧。”
“真人請借一步說話。”
別館,一間精緻的小茶室內。玉真公主小小的嚐了一口杯中酒,微一皺眉,然後輕抿薄脣,又是讚道:“醇香而濃烈,一杯只怕就要醉倒。真是從未見過的佳釀。只是小友方纔所說經營,不知是何意思”
見玉真公主似乎有興趣,李白趕緊回道:“實不相瞞,這是白獨家掌握的釀造之法。只等酒坊開起來,便是大生意。但白人手不夠,僱的人又不放心。所以想邀真人入股,借白一些人手。”
一聽是入股,玉真公主搖頭道:“這經商賺錢之事,小友怕是找錯人了。我一心向道,已多次懇請皇兄去我公主號,罷我食邑,以作國庫用度,或賑濟災民,只奈何皇兄不肯。你現在找我入股經商,豈不讓我自打臉麼。”
玉真公主眉眼一轉,輕輕點頭道:“太白小友說的倒有幾分道理。那你打算給我多少”
“2個點”
“小友方纔也講,這酒價值不菲,一年下來僅長安城估計就能收入近百萬貫。就予我2個點我看小友不是來邀我入股,倒是想借我這棵樹來擋風的。”玉真公主也不客氣,一語戳穿兩人前來的真實目的。
從視錢財爲糞土,到2個點嫌少,這女人變化也太快了些。看來開始那幾句都只是客套話,後面纔是慢慢談籌碼。
“那給她5個點”李夕在心裏趕緊給李白支招。
“那我予真人5個點。”
“10個點”玉真公主斬釘截鐵道。
10個點這女人獅子大開口啊。兩人都無語了,一時間誰也沒想好該如何回絕。
就說嘛,自錢幣被賦予購買力以來,除了馬大師,誰會對它不感興趣,誰會對它無動於衷
玉真公主見李白愣住,知他心中爲難,便接着說道:“想我在東都、揚州等地的產業仍在,可以幫你在各處建立分號,10個點不過分吧。你也知道,近年來各地不時有災荒,按小友所說救濟蒼生,可要花不少銀錢,10個點我都怕不夠用的。”
“好,那就10個點。”李白也不同李夕商量了,直接拍板,“那事不宜遲,真人這就給我安排人吧。”
玉真公主見李白答應下來,眼神中多了許多讚許,“太白小友果然氣度非凡。只是皇兄讓我代巡名山大嶽,這幾日就要出發。所以這事你去找張垍,我府上人丁、產業大多由他操持。”
李白趕緊回絕:“別別別,換誰都行,就是別讓我找張垍。”
“張垍是誰你和他有仇”李夕對這種不太知名的角色研究的不多,聽李白的意思彷彿與他有仇,所以在心裏有此問。
李白在心裏回道:“玉真公主的侄婿,聖人之女寧親公主的駙馬。倒算不上什麼仇,只是這人沒有識人的本事和薦才的氣度,他推薦的人怕是不能長用。”
玉真公主對張垍和李白的不對付也有耳聞,見李白不同意,也不勉強。便手寫了一封書信交於李白:“既然是經營酒坊,那你去找我府上的管家李宗質,他對釀酒也頗爲了解,想必對你幫助更大。”
“那就多謝真人了”
“我既入股,就用不着這麼客氣。若沒別的事,我要準備去習誦晚課了。這幾日又忙着準備巡訪的事,就不留你說話了。”說着便要準備離開。
“真人請便”
“慢着。”李夕在心裏喊道,“我還有事要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