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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喝的啥？酸不糗咧。”牛老太還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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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拿出來的酸奶，冰涼酸爽，你還嫌棄上了，“好東西，別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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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躲在半人高的荒草裏，用小酒盅倒酸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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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啥玩應兒放酸了？咋品着像奶糊糊？”牛老太悄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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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小聲道：“就是奶，酸了也能喝，以前我試過，沒事，現在水不夠，有喝的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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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纔不管是不是放酸了的奶糊糊，有的喝，比渴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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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喝了奶回去，董曉瑩直接去自家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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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一路品着酸奶，琢磨老四媳婦不會過日子，這會兒咋還有奶糊糊？咋放酸了纔想起喝？早前你不喝水，把奶糊糊喝了多好，白瞎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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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你幹啥去了？”小孫子長喜跑過來拉着牛老太，吵吵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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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解手去了，喝啥水，沒水，別吵吵了，廢唾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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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訓斥小孫子，心裏有些過不去，自己偷喝沒想着給小孫子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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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喜歪着頭問：“奶，你還有尿？我都一天沒尿了，奶，你嘴裏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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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的奶糊糊，放酸的也沒用啊！”牛老太着急說禿嚕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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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聽牛老太說話，捂着嘴笑的哆嗦，大聲喊：“長喜啊！你來，來四嬸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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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悅拉着哥哥傻笑着跑去找孩子們，都歸攏來，一人分幾口水，免得孩子們上火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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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多，酸奶指定不能拿出來喝了，家裏存的只有一排，都拿出來也不夠孩子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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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喜，低頭，低頭。”長安拉着長喜，給他灌了幾口飲水機裏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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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哥哥，你別往外說，就這一瓶了，真沒多的。”長安小聲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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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悅也用氣息說話，“姐姐們，真的沒太多水，你們都省着給俺家，這才留出這麼點，可別推讓了，快喝點，人乾渴大勁兒了會生病。沒多的，都喝一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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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找涼快衣裳，就像悶子穿那種馬甲褂子。”方明遠穿着古代書生的長衫，像裹着棉被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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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之前穿的是純棉的衣裙，走一天就找大嫂幫忙，用真絲紗巾給自己拼了一件斜襟盤扣，廣袖半長衫，上衣正好到膝蓋上面，下面穿真絲睡褲，走路涼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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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方明遠找出長安的一套真絲睡衣，上衣還不行，換成兒子的麻布汗衫，唐裝那種，在這裏穿也不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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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最熱的時候，董曉瑩歪在車裏打蔫，突然哎呦一聲，喊着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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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找炕蓆給我圍上，我那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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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望天感嘆，這女人是真可憐吶！這種天兒，屁股兜子裏烀一塊棉花，不得兜一兜子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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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媽真可憐，幸虧我五歲，怎麼感覺這麼幸運吶！”方悅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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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打擊妹妹道：“呵呵，你別忘了，媽還有更年期，還有催婚大法，你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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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悅哀嚎一聲倒下了，“要不要都躲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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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煩人，剛更年期，想着以後沒這回事兒了，這下又回來了，還要折磨幾十年，真夠煩的！”董曉瑩一路埋怨着追上車。
剛倒車上，牛老太追了上來，“咋啦？跑肚拉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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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也喝了酸奶糊糊，她咋沒事？還是嬌小姐身子弱，不如老婆子抗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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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小聲嘀咕，“能咋，還不是女人那點事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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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秒懂，正要問候兒媳婦幾句，就聽見董曉瑩看着疾馳而過的馬車感慨：“馬車啊！還有車廂，真好，啥時候能坐上帶車廂的馬車就好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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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悅糾正道：“咱家的騾子車以前帶車廂，爹說車廂太重，車上裝不了太多東西，讓給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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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有點氣悶，數落道：“咱這些地裏打滾的土鱉，能跟人天上飛的大雁比？你就中了，以前沒少享福，咱不是被逼着沒法嘛！忍一忍吧！要草木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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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咱咋就不能跟人比了，什麼就土鱉了？我纔不是！”董曉瑩正鬧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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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看了看兒媳婦，“呵！你可不是，你是花撲棱蛾子，問你吶，要草木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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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愣了一下，纔想起草木灰做什麼用，想想董小姐，人家以前也不用草木灰，去藥店抓一種草藥粉摻着香灰用，好像也不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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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裏備着呢！你快別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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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夠難受的了，這種時候，就該假裝睡覺，回空間家裏涼快去，老太太你快走吧！沒您監督，我還能躲着舒坦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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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看媳婦的臉色就知道，這會兒不能惹，小聲道：“娘，快別管她了，正難受吶！讓她歇着，能睡會兒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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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太哼哼着，“中啦！你疼媳婦，疼媳婦就中，讓你媳婦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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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啥也不會幹，啥也幹不好，咱也不捨得讓人幹活，走兩步鄉親們恨不得給擡着，揹着，歇着就中，別折騰的大傢伙跟着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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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水的路是真難走，真難熬。大人小孩嘴乾的一層層起皮，乾嚥沒口水，乾糧已經喫不下了，全靠王嫂子炸的麻花，饊子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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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歇下，方明遠帶着一家人圍成圈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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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飲水機裏有水，廚房洗車池子裏，還有一盆洗菜水，沖水馬桶水箱裏也有水，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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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了，礦泉水咱喝的差不多了，飲料也沒幾罐，你說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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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歪着腦袋想，家裏這點水也不夠用啊！“地暖，地暖管子裏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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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埋怨道：“竟扯沒用的，我回去把地磚刨了？咋刨？再說，那玩意上面鋪着瓷磚，你咋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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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悅這一刻很慶幸，空間家只能老媽和哥哥進去，不然，刨地磚的活，她指定賴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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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徹底沒招了，“明天再沒水，咱就沒活路了吧！走了七八天不見水了，牲口明兒就得斷水，沒了水，騾子還不得渴死？咱家就這麼個經濟實用型代步工具，再趴窩了，你能拉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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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不跟媳婦說話了，鬧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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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七八天了吧！還有多遠有水？”早知道讓大哥裝上大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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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串子小聲道：“跟老爺走這一道的時候，我才六七歲，就是老爺帶我回家那一回，我那時候滿腦子都是有飯吃了，餓不死了，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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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四周突然想起狼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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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瑩爬起來的時候，差一點點就嚇尿了，四周全是綠瑩瑩的小燈籠，那是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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