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自己擁有完整的前世記憶,即使是換個身軀也不會和之前有任何不同。
她還是李涼,換了一副驅殼她也還是李涼。她可以隨時趁着羽翼豐滿就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她該回的地方。
但她發現自己錯了。
只有在這一刻,她才深深體會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是如何的舉步維艱。
無論是米國的商業領地,還是在華的經濟勢力,又或者是意國的黑手黨糾紛利益,甚至是她幾天前剛剛在華夏境內插入的在華傭兵團。
全部都要重新來過
她不確定她的東山再起少了之前的際遇是否還能一帆風順。
她不確定在她完全成長起來之前是否會不會很快被人扼殺在搖籃裏。
她甚至不確定這具瘦弱的身軀是否能重新鍛鍊回前世的那副矯健身手。
而身邊,王晴的哭聲一直迴盪在走廊裏,張凱楊在一旁低着頭。
“吵吵什麼” 終於有護士發出警告聲,“醫院裏不許喧譁,再吵就出去。”
李涼,現在該叫她霍雪了,霍雪擡眸,瞳孔中散發着莫明的冷意,寒氣幽幽。
那名小護士收到霍雪尖銳的目光後抖了幾下身子,後退幾步,見王晴的哭聲的確有所減小之後瞪了他們幾眼,氣呼呼的走掉了。
霍雪的眼中浮過輕笑。不論在哪個國家,不論在哪塊大陸,這個世道,果然還是仗勢欺人。
明明半分鐘之前劉代明還在醫院囂張的叫喚。卻沒有任何護士出來阻止,更沒有人出來規勸履行他該付的工傷費用。
現在一個柔弱的婦人蹲坐在地上小聲哭泣,反而被這個護士說是有擾肅靜,還真真是可笑
張凱楊雖也是惱火,但理智還是控制着他“嫂子,咱先問問醫生海哥啥情況吧,地上涼,起來說話。”
王晴在張凱楊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跟着他的步伐走進醫生辦公室。
三人侷促的站在在門口,室內的一羣醫生連頭都沒擡,開藥的開藥,伏案總結的也不停的在動筆寫着自己的文案,所有人保持着原來的動作做着自己的事。
彷彿這幾人是空氣一般。
“篤篤。”
霍雪擡手敲了敲門,力度大得足以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見。
聽到這樣的敲門聲,張凱楊皺了皺眉,看向霍雪。
他可沒叫她來,見她跟上也就懶得阻止了,畢竟這是她爸。以爲不會發生什麼要緊事,誰知這個惹禍精真能添亂
這樣大聲敲門萬一把醫生惹怒了怎麼辦這年頭就沒見過誰看個病還敢這麼囂張
張凱楊躊躇着開了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各位醫”
大部分醫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門口,再互相對視幾眼,似乎在找尋霍雪所說的人。
但也有少部分正在認真準備材料卻突然被幹擾的醫生語氣中帶着火氣:“吵什麼找誰不能小聲點”
“可以。”霍雪側目。
醫生們的臉色好了點,見霍雪服軟,張凱楊也鬆了口氣。只見霍雪又開了口,視線環繞整間辦公室,“不過,如果小聲點的話”
霍雪的氣勢不變,一字一句沉着聲道:“你們怕是聽不見。”
這話中包含着兩個意思。
一個是說這些人雖然高學歷高資薪,卻是個聾子,另一層意思是說的是他們裝聾作啞,只會拿捏老百姓。無論哪一個,都不會是好話。
“你”那醫生臉漲得通紅。
張凱楊急了,這傢伙真會搗亂“小雪小雪趕緊閉嘴”
可千萬別得罪了醫生
張凱楊和王晴都是農村人,且又無權無勢,向來對坐在辦公室裏上班的公務人員很敬畏,在他們看來,醫生是萬萬要好好招待的
可誰知道,平時驕橫野蠻,在緊要關頭還是能分得清輕重緩急的霍雪,簡直完全不顧忌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父親,如此口無遮攔
見半晌都沒有人站出來,霍雪耐着性子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依舊淡淡卻足以讓人無法忽視,大有誓不罷休的樣子:“請問,哪一位是負責霍思海的醫生”
辦公室裏的人終於不耐煩了。
“負責霍思海的是誰”
“怎麼回事沒見有人找呢嗎”
“老鄧,我怎麼記着好像是你”
“是誰就趕緊出去吧人找呢”
坐在外圈的一名醫生沉着臉慢慢地站起來,“在外頭等着。”
身爲醫生,在大多數人眼裏,看待的眼神他都得是畢恭畢敬的,誰知道這回被個黃毛丫頭拆了場子。
霍雪看着老鄧起身的位置,笑得有些深沉,這個人,明明就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卻一直裝沒聽見。
而老鄧此時正拿着幾張單子就往外走,他就坐在最外圍,早就聽到他們在外面發生的糾紛,對這三人的印象完全拉低,這年頭沒錢的的窮憋都敢這麼囂張
既然付不起手術費,那還看個屁
說實話他是確實不願意接這個病人,這種病人家屬,窮不說,不僅沒油水可賺,還容易惹麻煩上身,很有可能還哀求他給病人先動手術再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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