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肖百惠的話,讓厲銘禹當即就將口裏的茶,一口就噴了出去。
“咳咳咳……”
一邊抓着紙巾擦嘴,厲銘禹一邊笑得不行。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居然這樣前衛,連去醫院看個病,都能聯想到做人流那樣的事兒。
坐在座椅裏紋絲不動的厲庭深,耐心終於被自己的母親耗光。
站起身,拿起西裝外套,他就往外面走去。
“噯,你幹嘛去啊?”
看着往門口走去的大兒子,老太太趕忙叫住了他。?
“公司有事情要我去處理!”
低沉的聲音消散,男人頎長的身軀,也跟着消失在包房裏。
———
蘇蕎回到包房裏,包房裏的氣氛還是僵硬的厲害。
不同的是包房裏已經沒有了蘇菡和自己的母親。
看見蘇蕎折了回來,雙臂環胸的趙雅蘭立刻就拉長一張臉,用嫌惡的眸光白了她一眼。
“爸、媽!”
喚了一圈,她跟着就坐下了下來。
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動筷,年南辰邪痞的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眼仁帶着不明的火光瞄了她一眼,那樣子好像在說剛纔又和哪個野男人出去放炮了!
包房裏氣氛沉寂的厲害,半晌兒,年永明像是做着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擡起頭兒,掃視了一圈。
“關於剛剛菡菡吵着鬧着要南辰和蕎蕎離婚的事兒,我不同意!”
年永明的話一經說出口,怔愣的蘇蕎擡起頭兒就想反駁,卻在迎上趙雅蘭一雙恨不得給她千刀萬剮的眸子時,還是皺眉的抿緊了脣。
“當初讓蕎蕎嫁進年家那一天,我就沒想過會有讓他們兩個人離婚的那一天。不管南辰和蕎蕎之間有沒有所謂的愛情,既然都結婚了,就好好的過日子,感情什麼的都能慢慢培養!”
年永明語重心長的說着話,蘇蕎卻如坐鍼氈一般的難受。
她做不到去違背長輩的話,但就這樣僵持下去,她活得真的很累很累,天知道,她是有多麼想要獲得自由、獲得解脫嗎?
垂着眸,她緊握着小手,再張開的時候,早已是猩紅一片。
“爸,我和您兒子離了婚,對誰都好!”
擡起眼,她用真誠的眸光看向年永明。
她想離婚,這個想法兒根深蒂固。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澄澈的看着自己,年永明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似的。
抿了抿脣,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兒。
“蕎蕎,你試着接受一下南辰,爸向你保證,爸一定要他和外面的那些女人把關係都斷的乾乾淨淨的!”
“爸,我……”
“結都結了,還說什麼離婚!蘇蕎,我年南辰就這麼讓你難受嗎?如果你真覺得難受,你就死,死不了,你他媽就給我忍着!”
——
“嘩嘩譁……”
捧起水閥下的涼水,蘇蕎胡亂的往臉上撩了兩把。
擡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
“如果你真覺得難受,你就死,死不了,你他媽就給我忍着!”
她要的不過是自由,是解脫,可這些對她來說,爲什麼就這麼難?
雙手抱住巴掌大的小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一再退讓、一再保全,換來的是身不由己,落得的是這般田地。
出了洗手間,她不想再回到包房裏去,兀自沿着走廊的牆壁往外面走去。
失魂落魄的蘇蕎走出酒店,她不想回年家,又找不到一個不回年家的理由。
仰面長嘆了一口氣,她鴕鳥的在人行道,亦步亦趨的走着。
如果年家人不給她打電話,她就暫且在舒彤那邊住下,打了電話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百無聊賴的踢着路邊的小石子,沿着綿延的路,她一路走着。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駛出,唯我獨尊的滑入夜色中。
走着走着,天空飄零下來了雨絲,密密匝匝的灑落。
雨絲由稠轉密、雨勢由小轉大、雨速由緩轉急。
漸漸變大的雨水漫過,瓢潑的揮灑。
沒想到雨水來得這麼急還這麼大,衣着單薄的蘇蕎,純棉的白色裙子,很快就被打溼一片。
隨着裙子被淋溼,她纖盈的身子,被勾勒的瑩潤而誘人,宛如一朵盛開的雪蓮,乾淨的讓人移不開眼。
附近沒有什麼建築物讓她躲避,本能反應,她走到路邊去攔車。
目視前方的視線被雨幕遮擋住,她看前方的目光,變得越發的迷濛起來。
而且受了下雨的影響,她已經是一種目無章法的混沌狀態。
看着有車燈從她不清晰的視線處劃過,她本能的伸出了手。
“吱——”輪胎與地面摩擦時產生的剎車聲,尖銳的衝破雨幕。
車廂內,開着車子的陸臨川剎車的同時,戰戰兢兢地對厲庭深開口,“……厲總,是蘇小姐!”
——
大雨澆的睜不開眼的蘇蕎,感覺到頭頂上的雨水被一把傘給撐住,她下意識的擡起頭兒。
溼噠噠的劉海掛在額前,她狼狽的樣子,絲毫不差的落在了厲庭深的眼中。
看到男人宛如天神一樣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心裏難受的厲害的她,莫名的找到了一種依靠感。
而且這種依靠感,讓她想要伸出手去擁抱眼前的男人。
——
被厲庭深遞過來的西裝包裹住身子,蘇蕎渾身上下溼噠噠的坐在車子的副駕駛裏。
透過大雨還是不斷沖刷的車窗看去,不知道厲庭深對陸臨川說了些什麼,只見他把雨傘丟給他以後,邁着步子進了車廂。
隨着車子的遠行,蘇蕎從後視鏡看到了陸臨川巍峨的像是一個哨兵,手撐着傘的站在路邊。
“爲什麼把陸助理丟下?這個時間打不到車的!”
蘇蕎突然開口,厲庭深沉着臉,直接丟過一計不悅的眼神。
不知道自己哪裏說得不對勁兒,蘇蕎被他遞來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
“我的意思是,外面下着雨呢,把他就這樣丟在……”
“你就這麼喜歡替別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