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小電驢太慢,林燁半路讓張柯把車開了過來。
爲了不讓張柯陷入危險,也爲了等會兒施展起來不會束手束腳,他打算獨自驅車追過去。
蔣紹等人的車上都有匯海的定位,順着定位追過去,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的車。
兩輛車都被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巷弄口,看地上的剎車痕跡應該是匆忙停下的。
這說明,他們追蹤的人應該就在附近了。
又或者,他們在附近跟對方遭遇了。
於是林燁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情況,發現沒有打鬥的痕跡。
倒是不遠處的一棟爛尾樓有些可疑。
爛尾樓並不是完全裸露在外的,而是應用綠色的工程布罩住,讓人看不清裏頭的情況。
憑感覺,林燁覺得應該就是那兒。
於是,他直奔那棟爛尾樓而去。
此時此刻,爛尾樓中。
一夥人正在喫肉喝酒。
這夥人加起來不過四五個,最顯眼的那個背上背了一把重刀。
幾個人並不彪悍,可是身上都有一股子殺伐之氣。
幾人身後,困着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
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膚色蒼白,身材消瘦。
一看就是常年纏綿病榻。
而他背後的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十來個人,正是蔣紹他們。
陳庭一肚子的憋屈和怒氣沒出撒,湊到蔣紹耳邊道:“紹哥,這夥人到底什麼來頭啊?”
“咱們兄弟十幾個,居然被收拾得這麼慘!”
原本他們幾個是打算故意拖工怠工,好讓林燁先接幾個投訴喫喫。
可沒想到一來就弄丟了客戶,等追上來時,十幾個人圍攻又被打得鼻青臉腫。
最慘的是蔣紹,他武力值最低,直接被打斷了幾根肋骨。
這會兒張嘴說話都鑽心的疼:“來者不善,等會兒小心應付吧。”
他們幹這行多年,也不是沒栽過。
不過一般道兒上的互相都會給點面子,大家都圖錢,多給點好處也能過去。
陳庭想着自己給林燁找茬兒沒找上,還把自己給搭了進來。
越想越憋屈,乾脆罵起了林燁:“要不那王八蛋突然來接手匯海,咱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要我說,這次回去之後我就不幹了。
直接轉去江哥的公司算了。”
蔣紹看了他一眼,沉沉道:“你就甘心把匯海交給這麼一個人?”
“當然不啦!”
“他身邊那妞兒挺厲害,但這不影響他是個廢物。”
“我可不願意跟着廢物!”
他們自認是疆場上廝殺過的鐵血英雄漢,平時在公司裏除了江不逾,那些文職人員的話是一概不聽的。
之前得知匯海要易主,他們就去打聽了林燁的身份。
能打聽到的,自然還是上門女婿那一套。
一個男人爲了錢入贅,放在一羣鋼鐵直男眼裏是怎麼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們對於林燁的抗拒才如此強烈。
“既然不願意,那就安心留在匯海,搞垮他!”
蔣紹牙關緊咬,似乎也把恨意傾瀉在了林燁身上。
“唉,就是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回得去。
當時要是沒跟上來就好了!”
都要搞垮林燁了,還管客戶幹什麼呢?
連累兄弟們受罪!
“客戶因爲我們才遭遇危險,我們怎麼能臨陣脫逃?
說出去,丟的可不僅僅是匯海的臉!”
“也是江家的臉!”
蔣紹才說完,不遠處就響起了一陣掌聲。
擡眼一看,正是身背重刀的少年。
他放了酒杯站起來,領着餘下幾人走到了蔣紹面前:“不愧是跟過江不逾的,還有幾分骨氣。”
知道自己剛纔的話都被聽到了,蔣紹也不慌,乾脆擡起頭來面向那名少年:“這位兄弟,既然你知道我們是江家的人,想必也不想自找麻煩吧?”
“咱們打個商量,今天這事兒和平解決如何?”
重刀少年一聽,便哈哈大笑起來,其餘幾人也是笑得前仰後合。
一見這狀況,蔣紹便知道不好。
“你跟我打商量?你算個什麼東西!”
“就算江不逾在這兒,願不願意跟他商量,還得看老子的心情。”
“我跟你?有得商量麼?”
四五人中,有兩名容貌嬌豔的女子。
在重刀少年說話時,始終以高傲輕蔑的眼神看着他們。
從她們的神情可以看出來,這名少年的地位是遠在江不逾之上的。
凌駕於江不逾之上的,放眼京都能有多少?
除了……隱門。
重刀少年見他猜出來了,也不遮掩。
他抱手指了指那邊的蒼白少年:“這個人,是我家少主想要的。”
“你們匯海想把他要回去,就到王家來要人吧!”
“不過可惜,你們幾個是沒法回去帶信兒了。”
陳庭一聽對方想要下殺手,立馬便罵了起來:“什麼狗屁王家,聽都沒聽過!
知道我們是江家人還敢下手,找死吧!”
話剛說完,迎面就被一記飛踢。
動手的正是兩名女子中的一位:“敢對我師兄口出狂言,你纔是找死!”
別看是個女人,一記飛踢後,陳庭直接掉了兩顆門牙。
蔣紹也急忙制止住陳庭:“別衝動,他們是宗門的人!”
京都王家,並不是什麼頂級的豪門。
甚至,只能算箇中流。
這些年一直沒有出過什麼風頭,瞧着就是一本分做生意的家族。
可是蔣紹卻聽江不逾提起過,這個王家千萬別招惹。
他們明面上是京都商人,實則是隱門中人。
武道宗門,蔣紹早有耳聞,卻因爲他們的身份行蹤都很神祕,從未有過接觸。
當時江不逾只告訴他一句話:“見到宗門的人,繞着走。”
而這個王家,便是隱門中與玄武宗齊名的宗門——龍刀門。
他們以刀術爲傲,子弟人均一把刀。
其中,修煉重刀的更是個中翹楚。
別說他們十幾個了,就算再來十幾個,恐怕也不是這幾人的對手。
蔣紹知道,這回自己徹底栽狠了。
“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想必也想好遺言了吧?”
“不過你們也不用浪費口水說了,沒人幫你們轉達。”
話剛說完,少年的肩膀便被人拍了拍。
下意識地轉頭,就見一張含着淺笑的臉立於他身後:“他們的遺言,我可以轉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