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悄無聲息地搭了肩膀,重刀少年渾身的汗毛頓時炸起。
下意識地退開好幾步,跟對方拉開距離。
因爲貼近戰鬥,使用重刀只會喫虧。
另外幾人也立馬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虎視眈眈地看向來人。
而地上的蔣紹幾個在看清來人的臉後,下意識呼出了聲:“林燁!”
“林燁?”少年揚了揚眉:“你就是匯海的新主人?”
林燁揹着手,閒閒走到之前幾人喫飯的地方坐下。
“沒錯,現在匯海確實歸我管。”
“我的人丟了,所以出來找找。”
“幾位,行個方便?”
重刀少年將林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定他沒有武器,並且隻身一人後,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不少。
他把背上的刀摘下來,往地上一扔,刀刃便砸開了一道大坑。
再看刀身,竟沒有發出絲毫震顫。
林燁讚道:“好刀!”
那名少年桀驁一笑:“我的刀是好刀,可我卻不是什麼好人。”
“小子,讓我行方便,你知道我是誰麼?”
“噢?敢問閣下大名?”
清麗女子神情高傲,輕蔑道:“俗世中人,就是見識淺薄。”
“告訴你,我師兄乃是龍刀門四傑之一的‘撼山’馮渠!”
林燁作出一副疑惑的模樣:“所以,這跟我來帶走我的人有什麼關係?”
馮渠臉上聞言添了幾分怒色,身手握住了刀柄:“你的人?
你的人現在在我手上,你以爲想帶走就能帶走麼?”
這時蔣紹也捂着胸口衝他怒喝一聲:“怎麼就你一個人?”
“匯海其他人呢?”
聽到質問,林燁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來時的樓梯口:“哎呀,其他人好像沒來呢。”
“真不好意思,還真就只有我一個人來救你們。”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蔣紹氣得胸口發疼,悵然道:“你一個人,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我們十幾個兄弟都打不過他們,你一個毫無戰鬥力的大夫來有什麼用?”
“收屍都拖不回去!”
希望破滅,陳庭也氣得直罵人:“怎麼偏偏來的是你這個廢物!
就是跟着你那丫頭來也行啊!”
“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攤上你這麼沒用的東西接手匯海。”/
“要不是你,我們會在這兒?”
分明是他們自己失職,才導致客戶被劫走。
自己沒本事把人帶回來,反倒落入了綁匪的手裏。
現在倒好,全都怪在了林燁頭上。
林燁聽了也不生氣,只是故作失望地搖了搖頭:“哎呀,我好心趕來救你們,卻被你們嫌棄。”
“既然如此,那我就帶他一個人回去好了。”
說着,指向地上那名臉色蒼白的少年。
少年看着他,眼神無助。
林燁眼神寬慰地回望了他一眼。
見自己被無視了,馮渠把地上的重刀拔了起來。
冷哼道:“小子,我看你是誤會了。”
“有老子在這兒,你今天不但一個人都帶不走,
連你自己,也得留下。”
旁邊兩名女子看出來馮渠動怒了,看向林燁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
竟然還天真地想着能把人給帶回去?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
“看你能悄無聲息地上來,還讓我們都沒發覺,說明你還有點兒道行。”
“只不過可惜啊,凡俗之人,怎麼可能跟宗門武道對抗呢?”
“連自己要死了都不知道,可憐,可憐啊!”
幾個人語氣輕蔑且不屑,在他們的認知裏,林燁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就連蔣紹等人都在冷笑:這小子真是狂妄慣了,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悔改!
林燁聽完幾個人的話,撇了撇嘴:“要我死啊?那不行!
我跟我老婆還沒生孩子,沒活夠呢。”
馮渠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小子,現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點兒晚了?”
“放過你是不可能了,說吧,你想被剁成幾塊?”
林燁搖了搖頭:“我不想死,你若是非要讓我死的話,那我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什麼?”
“殺了你。”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說起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說完,還輕輕嘆了一口氣:“唉,本來昨晚上夠累了,只想帶人走不想殺人的。”
“呵,小子,我看你不是天真,是真傻!”
“我撼山的名號,即便在宗門內也是赫赫有名的。”
“憑你一個凡俗之人,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詞!”
“看來,你是存心不想活了!”
馮渠似乎被林燁的話激怒了,腳尖一踢刀身,那柄重刀便被提了起來。
手腕一轉,大刀便舞起了滾滾氣浪。
就連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這樣的力量,確實駭人!
他一動刀,旁邊的兩名女子便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只有這樣的強者,纔有資格爲生死做選擇。
而那猖狂的小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我家師兄來真格的了,你等死吧!”
“這重刀一舞,不見血是不會停下的,你完了!”
“唉,區區凡俗之人,能死在重刀之下,真是浪費了。”
蔣紹等人也是又氣又急。
這小子怎麼就說不出幾句好聽話來呢?
託大自己來就算了,還偏偏惹怒了馮渠,讓他們失去了周旋的機會。
真是該死!
林燁翹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馮渠把重刀舞得虎虎生風,就跟個看客似的鼓了鼓掌。
“刀不錯,刀術也不錯。”
“只不過可惜,我要帶走的人,你們留不住。”
“現在不停手,以後你就沒機會再用這刀了。”
馮渠目光一凝:“等死吧!”
說完,以腰身帶動手臂,重刀飛舞,掀起氣浪萬千。
空氣的撕裂聲震動耳膜,倒真有撼動山河的架勢。
林燁巍然不動,眼看着馮渠倒了自己眼前。
他笑道:“你用重刀,而我,只用手刀就行。”
說話間,馮渠的刀刃已經直切他的腦袋。
這一刀下去,他必死無疑。
下一秒,桌椅炸裂開來,重刀落地,卻沒有見血。
再看林燁,早就已經站在了馮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