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林燁的眼神有些奇怪，給他看得有點兒不自在。
“嘛呢，有你這麼盯着人看的？”
程十一一向沒什麼表情，這會兒卻滿臉怪異：“少主，你不對勁。”
“我不對勁？我怎麼不對勁了我？”
程十一抱着手，一副剛喫完瓜的姿態：“你對這個楚小姐，不對勁。”
林燁一聽樂了：“你倒是說說看，我對她怎麼了？”
“你之前分明說過，楚家內部的事情，你不想參與也沒心思參與。”
“況且這個楚雲綃還擺過你兩道兒，頻頻試探你的底線。”
“可你不計較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幫她？”
確實，若是按照以往。
一個算計過自己兩次的人，林燁說什麼也不會出手。
再說他這人也小氣，有仇必報。
怎麼可能扭過頭來幫楚雲綃呢？
林燁嘴角含笑，表情神祕莫測：“十一啊，你的武功，確實不錯。”
“但是這人心計較嘛，是差點兒意思。”
這下程十一不樂意了：“那少主你倒是說說，你對這個楚雲綃，有個什麼計較啊？”
這時候恰好楚家兄妹也從茶樓裏出來，恭恭敬敬地給他道了別，這才離開。
看到他們倆走了，林燁才道：“你想，楚家夫婦重長輕次，楚雲朝身爲次子，在楚雲帆手上可是沒得到過一點兒好處。”
“而楚雲綃呢，一個女兒身，不但可以從楚雲帆手上分到父母的寵愛，還掌握了不少資源。”
“她心思縝密，城府深重，又善委曲求全。”
“最重要的是，眼光十分毒辣。”
她可以一眼看穿林燁並非凡品，也可以在楚雲帆之前就選中駱家這塊肥肉。
足以說明，她這人眼光有獨到之處。
林燁自己就不說了，光說駱家，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楚雲綃想從楚雲帆手裏分權，就必須要建立自己的人脈權勢和地位。
可是京都之內，只要是跟楚家談合作，第一個想到的必然是楚雲帆。
然京都之外的企業和家族，也沒有合作的必要。
他問過龍昭，駱家要進駐京都的消息，至今都沒有傳出來。
駱時樟進京，對外只說來求醫的。
可楚雲綃立馬就能敏銳的發現這一大機會，甚至動用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人情也要拴住駱家父子。
這個女人，十分不簡單。
“那少主，三日之內，楚雲綃真能讓駱時樟來找您求醫？”
林燁聳了聳肩：“這我哪知道。”
“不過楚雲綃要是連這點兒事都辦不到，那她也就沒資格跟楚雲帆爭了。”
程十一來了興致：“那她要是做到了呢？”
林燁擡起頭，看了一眼頂上的這片天空：“那這中城，可就要變天咯。”
“不過是拉到了一個駱家，能有這麼大的變動？”
林燁抿脣搖了搖頭：“不僅僅是駱家。”
“她要是能做到，楚家這一杯羹，我不分都不行了。”
時至傍晚，外頭下了點小雨。
林燁回到醫館之後，看還有點兒空，就掛上牌子跟着看了幾個病人。
那時候食物中毒的接診數，幾次讓林燁以爲是疫病氾濫開了。
徐飛看了一天腰痠背疼，端着茶杯發了幾句牢騷：“奇怪了，這段時間怎麼沒見着陳大爺了？”
歐陽賢明在收傢伙，聞言也點了點頭：“王阿婆和劉小樂也好久沒來了。”
這時候南宮孤芳剛好從裏面端着茶水出來，笑罵道：“我說你們兩個，把咱這兒當什麼娛樂會所了？還天天巴望着人家來啊？”
“就是，醫館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人家不來，不說明人沒生病嘛？”戴妍整理着藥櫃，也接了一句茬兒。
她們倆說得倒是沒錯，可徐飛和歐陽賢明互看了一眼，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倆的表情被林燁給捕捉到了，直接問道：“你倆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歐陽賢明沒應，示意徐飛說。
“是這樣，我們剛纔提到那幾個呢，都是前段時間頻繁食物中毒的幾個病人。”
“他們那時候平均一星期來好幾回，可就在前幾天開始，一起都沒來了。”
林燁聽完，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又如何？”
食物中毒又不是什麼慢性病，突然痊癒了，不來很正常。
“倒也不是完全因爲這個……”徐飛摸了摸腦袋：“反正我跟歐陽就是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徐飛和歐陽賢明的醫術都不錯，在學習了自己的九陽鍼灸術之後，更是突飛猛進。
要是別人說感覺，林燁可能不信。
但他倆都覺得不對勁，那很有可能有什麼問題。
林燁皺了皺眉，思索片刻才說：“行，那過兩天他們要是還沒出現，我就親自上門去看看。”
得到了林燁的肯定，徐飛連忙點了點頭。
夜晚回屋，林燁要忙的事兒還多着。
他先把《鳳歌》從頭到尾又耍了一遍，隨後便把之前在古醫林那兒得到的天殘藥方給拿了出來。
這藥方他當初進行了補全，可一個多月了，進展並不大。
上古殘方來之不易，林燁不想讓它在自己這兒喫灰。
可林燁無論如何換算，這殘方對應的病症，都是用來針對食物中毒的。
“難道上古的殘方，真的毫無價值？”
還剩下最後兩味藥沒有配齊，在林燁心裏始終是個疙瘩。
還在苦思冥想，程十一進來了。
“少主，最新發現。”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巫毒谷的人在南城露面了。”
“我的毒蟲嗅到了他們的蹤跡。”
程十一手邊，有一種特殊製成的毒蟲。
這種毒蟲可以在方圓十里之內，嗅到其餘蠱蟲的味道。
吸收了蠱蟲的氣味之後，就會通體變成赤紅色。
她將毒蟲在東西南北中五個城區全都放置了數十條，一個月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動靜。
林燁聞言，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噢？終於捨得露面了？”
“你先不要打草驚蛇，親自去跟蹤，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