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梳着一頭烏黑的馬尾。
皮膚幼白，五官透徹。
一雙大眼睛漆黑，有股子渾然天成的澄明。
就連林燁一眼看去，也忍不住愣了愣神。
要不是晚秋咳嗽一聲，他差點兒就看進去了。
他趕忙尷尬地轉移了話題：“晚秋，你過來有事兒？”
張晚秋瞪了他一眼，不過扭頭便溫柔地看向身邊的少女：“這不，給你帶病人來了。”
這回，林燁才正大光明地衝少女看去。
少女似乎有些膽怯，不敢直面林燁的目光，甚至還下意識地往張晚秋身邊縮了縮。
這時候林燁才注意到，現在已經入秋八月，該是穿長袖的天氣了。
可是少女身上卻只有一件洗得薄脆的短袖，就連掉色發白的牛仔褲，都只到腳腕上三寸。
她一雙長腿凍得時不時抖動一下，似乎是想借此來取暖。
注意到林燁的目光之後，少女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腿往張晚秋背後藏了藏。
擡起頭來，衝着林燁露出了一抹靦腆的笑意。
這一笑，猶如冬雪綿延，純白無暇。
張晚秋介紹道：“其實今天呢，也是仙兒拜託我帶她來的，總公司那邊事多，她走不開。”
林燁讓人送了兩張椅子進來，龍昭負責幹這活兒。
他懶懶散散進門來，剛看了少女一眼，立馬就站直了腰板兒：“老林，要不我再給你們送點茶水？”
都呆一塊兒這麼久了，他屁股一撅林燁就知道他放什麼屁。
“得了吧，我自己會倒！”
這小子，前幾天還打聽林噙霜，現在又看中了這姑娘。
他丫到底喜歡御姐還是蘿莉？
怕龍昭嚇着妹子，林燁連打帶罵把人給趕出去了。
回過頭來抱歉道：“你別在意，他這人就這樣，不正經。”
張晚秋則瞪了他一眼，低聲說：“你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人家，你這兒的不是什麼正經人嘛？”
“對哦。”林燁撓了撓頭，表示自己沒睡醒呢。
“她叫苗栩，是仙兒的一個遠房親戚。”張晚秋看苗栩膽小，趕忙轉移了話題：“剛考上京都大學，本來是來這兒唸書的。”
林燁一聽，也嘖嘖讚歎：“嚯，京都大學？學霸啊！”
苗栩十分害羞，一聽別人誇她，就從臉紅到了耳後根。
“沒有沒有，只是……運氣好而已。”
林燁擺了擺手：“你就別謙虛了，考上京大光靠運氣的話，你買彩票都能百發百中了。”
苗栩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紅着臉低下了頭。
張晚秋颳了林燁一眼之後，接着道：“但是呢，她從小就有個毛病，心臟有點兒問題。”
“聽仙兒說最近好像又嚴重了不少。”
“這不，特地讓我帶來給你看看。”
說話的時候，張晚秋的手時不時摸摸苗栩的頭髮，眼神溫和。
她這是把這姑娘當作自己妹子了。
林燁點了點頭：“沒問題，老婆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喵小妹，咱們裏面請吧？”
苗栩小姑娘一張臉紅得快滴血了，梗着脖子解釋道：“不……不是喵小妹，是苗……”
苗栩一進診室，張晚秋便一把把他扯過來：“我跟你說，等會兒你可好好給她看。”
“這姑娘家境不好，從小就沒了父母，喫百家飯長大的。”
“她那個姨媽對她也不好，要不是仙兒資助，她考上京大都不讓她來呢。”
看得出來，張晚秋對這姑娘的遭遇十分同情。
林燁的態度也嚴肅了幾分。
“放心，我對我的每一個病人，都會竭盡所能。”
這一點張晚秋還是很放心的：“對了，等會兒藥費什麼的你給她說便宜點。”
“小姑娘犟，收了仙兒資助她的學費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再讓我們幫她出醫藥費。”
“明白，我自有分寸。”
林燁點了點頭，帶着張晚秋進了門。
他知道姑娘害羞，所以在診脈之前，專門找來了一塊手帕隔着，沒有直接的肌膚接觸。
如此行爲，讓苗栩緊張的模樣輕鬆了不少。
本以爲只是普通的心臟病，但在林燁叩上脈之後，當即便皺起了眉頭。
一股寒意從齒間冒出來，讓他的寒毛都微微炸起。
他立馬站起來，衝着苗栩道：“把你的衣服脫了！”
苗栩被嚇了一跳，幾乎是從椅子上蹦起來的。
她一下子鑽進了張晚秋懷裏：“林，林先生，您要幹什麼？”
說話的時候，淚水已經在她眼眶裏打轉了。
別說苗栩了，就連張晚秋都被林燁的反應嚇了一跳，立馬罵道：“你幹什麼呢林燁？”
“當着我的面還敢耍流氓？”
林燁也是氣急了，一下子說話沒注意。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解釋道：“你們千萬別誤會啊。”
“只是我在苗栩的脈象裏發現了一些異常，跟她的心臟有關。”
“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我必須要她脫下衣服確認一下。”
張晚秋半信半疑：“必須要脫衣服才能確認？”
林燁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讓一個十八.九的姑娘脫衣服躺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是多麼羞恥的一件事兒。
可是爲了確認自己的想法，他只能這麼做。
於是，他耐着性子，跟苗栩解釋：“苗栩，你放心，我絕不是爲了佔你的便宜。”
“我也知道，你清白之身不可玷污。”
“如果還有別的辦法，我絕不會這樣做。”
“可是現在這件事關乎到你的性命，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
張晚秋是瞭解林燁的，看他說得如此懇切，也有些爲難：“就……沒別的法子？”
林燁十分肯定：“沒有。”
“這……”
張晚秋看向苗栩，只能讓她自己拿主意了。
苗栩皮膚白，所以紅起來會更加明顯。
就這麼一會兒，苗栩整個人已經如同一隻煮熟的蝦米。
暴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一寸不是通紅的。
她怯生生地擡起頭來，與林燁的眼神一碰就散開了。
就這麼一秒，她也看到了林燁眼裏的真誠。
咬了咬牙：“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