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霆冷着一張臉：“我不但有證據，還有證人。”
這句話，差點嚇暈產婦婆婆，她無比崩潰，突然鬼哭狼嚎起來：“五個了，我家生了五個閨女，計劃生育抓的這麼嚴，我想要個孫子，難道有錯嗎？要不是家裏沒有多餘的錢，那種生不出兒子的賠錢貨，早不想要了。嗚嗚嗚……我只是想要一個孫子而已，爲啥這麼難，爲啥這麼難？”
雖然沒有直接說自己把女嬰送走了，但這句話就是這個意思。
送人是不對的，一旦被人發現，就會受懲罰。
季景霆：“你把女嬰給誰了？”
產婦婆婆苦笑：“這年頭，誰會讓女嬰？”
季景霆無法置信地看着對方：“你把人扔了。”
產婦婆婆看着季景霆，算是默認他的話。
季景霆眼睛一聚，寒光咋現：“你扔哪了？”
產婦婆婆說了個地址。
季景霆把產婦婆婆關在審訊室，他帶人去了醫院對面的山腳下。
季景霆活到這個歲數，也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狠毒的人。
她居然把出生還不到一天的嬰兒仍到山腳下。
這個年紀，毒蛇毒蟲多，萬一被毒蛇咬一口，肯定必死無疑。
“速度快點。”季景霆的聲音跟寒風一樣冷。
劉大涵把油門踩到底。
對面的山看着只在醫院對面，真正走起來，是要一點時間的。
走路一個小時，開車二十分鐘左右。
還沒到山腳下，就聽到嬰兒的哭聲。
兩人加快腳步，來到產婦婆婆說的地方，並沒有看到女嬰。
劉大涵心裏咯噔響了一下：“老大，難道被猛獸吃了！”
山腳下，一般不會有猛獸。
若是被毒蛇咬死了，人肯定會在這裏的。
季景霆想到剛剛傳來的哭聲。
他順着聲音走去，來到一戶人家家裏。
劉大涵跟在後面，像是明白了什麼：“老大，你……你的意思是，這戶人家撿了女嬰？”
季景霆沒說話，而是輕輕敲門。
可能是孩子的哭聲太大，沒聽到敲門聲。
等了幾分鐘，沒人過來開門。
季景霆繼續敲。
“誰啊？”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她懷裏抱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嬰，面色着急，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顯然是在懷裏的女嬰擔心。
“我是警察，有事想問一下！”季景霆開口。
這話一出，婦女下意識看着懷裏的女嬰，她總覺得警察出現在這裏，和懷裏的嬰兒脫不了關係！
婦女開門，看到年輕又帥氣的季景霆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才問道：“你……你有事嗎？”
季景霆雖然沒見過女嬰，但第一眼看到婦女懷裏的孩子，就知道他找到人了。
他開門見山道：“這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吧？”
婦女以爲孩子是季景霆的，臉色微微一白：“難道這孩子是你的？我在山腳下撿到的，我沒有偷孩子。”
季景霆：“我不是孩子的父親。孩子奶奶嫌棄她是女嬰，就把她扔到山腳下。”
“啊——”婦女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孩子奶奶也太毒了吧。孩子這麼小，懂什麼，她居然捨得放在山腳下。若不是我早早發現，還不知道孩子會怎樣呢？”
季景霆聽陸茜說起來那一家子，那產婦連續生了五個女兒，已經送了三個，只留下大女兒。
爲了生兒子，也是夠拼的。
季景霆認爲就算女嬰回到親生母親身邊，有那邊的奶奶和父親，也不會幸福。
想到此，他的視線落到婦女身上：“你有幾個孩子？”
這個話題，是婦女的痛楚，她結婚十年，只懷過一次，在三個月的時候，沒保住：“沒有孩子。”
季景霆微微詫異，對面的人看上去最少也有三十來歲。
不過，有事情，是不能多問的：“你想撫養這個孩子嗎？”
婦女激動地看着季景霆：“我……我可以嗎？”
季景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這樣說的：“我先回家問問那一家，如果他們不想要，你可以把孩子留下。”
婦女聽到這話，就知道那戶人家不想要這個孩子：“好，好，謝謝你。”
季景霆和劉大涵回到派出所。
產婦婆婆看到季景霆嚇得心臟一縮：“該……該說我，我都說了，你……你還想怎樣？你沒犯法，你不能把我關在這裏！”
季景霆走的時候，把派出所的燈關了的。
產婦婆婆一個人被關在審訊室裏，一片漆黑，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蹲在角落裏，嚇得瑟瑟發抖，嘴脣打架。
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狼狽不堪。
季景霆直接問：“那個孫女，你不要了？”
產婦婆婆不知道季景霆爲啥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回答：“不要。”
不要賠錢貨，她那個兒媳婦還能再生一個。
***
陸茜從手術室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她擦掉額頭上的汗，回到辦公室，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纔拿起話筒給季景霆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
“……”
“好，我在辦公室等你。”陸茜掛掉電話，把門關好回到沙發上繼續睡。
睡着睡着，便進入了夢鄉。
她在夢裏，夢到很多奇怪的畫面。
那些畫面，很陌生但又覺得在哪見過一樣。
季景霆來找陸茜，敲了很久，都沒看到她開門。
他又拿出大哥大打電話。
裏面有聲音響，就是沒人接。
也不知道，他打了多久的電話，陸茜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聲音沙啞：“誰——啊——”
嬌滴滴的聲音拖着尾音。
“是我——”季景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陸茜搖搖晃晃去開門，眯着眼看季景霆：“你怎麼跑外面去了？”
季景霆知道陸茜睡糊塗了，輕輕一笑，牽着她的手：“還回家嗎？”
陸茜歪頭看着季景霆反問：“這不是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