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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真是不容易,柳尋笙心道。

    爲了活着,他已經丟盡了清白,不僅看了秦猙身上不該看的東西,還得被他在夢中非禮。

    想想都滿是心酸……

    好在他的忍辱負重並不是全然沒有回報。

    秦猙已經答應要好好養他了,至於“我只要仙人”那所謂的重謝——柳尋笙纔不理會呢,仙人都是蹤跡飄忽不定的,他只需要偶爾到秦猙夢裏見見他就行了,反正秦猙又不知道他就是這朵崑山夜光,在秦猙夢裏,他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柳仙人”,想什麼時候出現就什麼時候出現,秦猙也抓不到他,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被柳尋笙扣了個“登徒子”之名的秦猙是真的冤枉,他那不過是每個男人早上都會出現的正常生理反應。再說他在夢中要和柳尋笙說的那句話,其實根本沒說完。

    秦猙真正想說的是:我只要仙人夜夜在我夢中出現陪我說話就夠了。

    只要少年出現,那這個夢就不會繼續做下去,秦猙要的只是這個結果,至於其他的事,他根本不曾多想。譬如少年的身份,他到底是人是仙,是妖是鬼……這些都不重要。

    牧鶴也說了,少年大概是他在無意識間見過的某個人,也可能是他夢裏幻想出現的人物,這都是因爲他不想再繼續那個昏暗的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就像你時常想念一個人,夢裏就有可能會夢見他一樣,是很正常的。

    他一沒有出現幻聽,二沒出現幻覺,三腦子也沒太多混亂的思緒,他只是精神狀態不太好,有些疲憊罷了。

    事實上那個所謂的“重謝”就算少年不答應他也沒事,反正說到底,少年只不過是一個他夢裏的人物。

    而少年既然是他夢裏幻想出來的人物,那隻要白日裏他多想一些有關少年的事,睡前再默默在心底催眠自己今晚一定要夢見這個人,那就有很大機率夢見——他想何時見少年就能何時見,何必要他親口答應呢?

    多虧了少年,昨晚的夢對於秦猙而言平淡無比,讓他可以一睡到天明,所以秦猙醒來後精神很好,他在浴室洗漱完畢後就回到了主臥,往陽臺走去。

    柳尋笙看見秦猙這廝又衣衫不整地朝着自己走來,便想起昨晚夢中他摸自己面頰並加以言語調戲的種種非禮之舉,連忙封閉自己的神識,以免自己看到更多下流的畫面。

    秦猙常在給柳尋笙澆水時說他庸俗嬌氣麻煩,柳尋笙聽多了被洗腦,也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嬌氣,可“俗氣”他不認。

    常言道“非禮勿視”,柳尋笙就覺得自己現在做的很好,秦猙不注意自己的清白和名聲在他面前袒.胸.露□,他卻有君子風範,主動關閉神識不該看的不看——他也是朵品德高潔的花呢。

    柳尋笙正在誇自己,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對勁。

    封閉神識之後,他只是看不到聽不到和沒法說話而已,但本體還是有感覺的,能感受到外界的冷與熱,因此柳尋笙就能感覺到自己的本體似乎因着某種外力,而變得逐漸溫熱。

    這種感覺……就和他以前在曬太陽時一模一樣!

    柳尋笙立即重新開放神識,隨即就發現秦猙剛剛朝他走來,是爲了將落地窗上原本厚重擋光的窗簾拉開,好叫那些陽光一縷不落地曬到他每片葉子上。

    不急不急,或許秦猙只是開窗簾透透氣呢?

    柳尋笙在心裏安慰自己,也開始在屋裏尋找秦猙的身影。而幾分鐘過後,穿着整齊的秦猙便從更衣室中出來了,足尖依舊是朝着柳尋笙的方向。

    可是他卻沒有聽到柳尋笙的心聲,伸手拿了小花灑按照慣例給小牡丹澆水,還評價道:“嗯,不是那麼醜了。”

    冰涼的甘露兜頭而下,將柳尋笙狠狠澆醒,直到秦猙走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秦猙這個大騙子!

    男人明明在夢裏答應了要好好照顧他的,怎麼現在還是要給他曬太陽啊!

    柳尋笙越想越氣,氣得渾身發抖,覺得秦猙這個登徒子真是奸詐又狡猾,他這麼做,肯定是怕他晚上不去他的夢裏,秦猙覬覦他的容貌,爲了逼他現身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真是好過分啊!

    只是秦猙又被冤枉了。

    夏季晝長夜短,小牡丹曬太陽的時間就多了,不過崑山夜光喜光,這正好。

    他知道崑山夜光怕熱怕直曬還怕蟲噬,所以他在落地窗上新遮了層紗,防止有蝴蝶再度進屋在小牡丹的葉面上產卵;而這層薄紗還能分散陽光,叫太陽無法直射使得小牡丹嫩葉被灼傷;除此以外,他離開臥室前還特地沒關空調,開了低溫模式,好讓他臥室裏的溫度永遠不會高於25攝氏度,不會讓室溫過高叫小牡丹厥過去

    喫早飯時,秦猙還特地叮囑了一番範阿姨:“範姨,你以後不用再去給我書房那盆崑山夜光挪位了,我把他搬去我臥室養着了。”

    秦猙的書房範阿姨還是可以進的,畢竟她要去打掃衛生,有時也會在秦猙加班時給他送送宵夜和醒神茶,而臥室太過私.密,除非是秦猙讓她進去打掃整理,否則她是不會去的。

    “好的秦先生。”範阿姨點點頭,但隨之又問秦猙,“不過再過不久岺城就該熱起來了吧,等天熱了也不用嗎?”

    秦猙昨晚沒有中途醒來,睡得香,心情也好,扯脣露出輕笑:“不用,我屋子裏開了空調。”

    “哦,好的。”

    範阿姨聽他這麼說就不再多問了,秦猙不會缺這點電費的。

    秦猙也非常滿意他的安排——這樣照顧小牡丹的方式,足夠細緻了吧?

    下午下班後,秦猙本來想直接回家去,但沈聽絃卻給他發了消息,說他投資的新電影就要開拍了,今天正是劇組的開機儀式,他要去,問秦猙要不要也去看看。

    秦猙不知道還可能會不去,他知道那就必須要去——自己發小投資第一部電影,他能不去支持一下嗎?

    結果秦猙前腳剛答應,後腳踏出公司大門,在地下車庫一打開車門,就看到沈聽絃坐在後座,探着個腦袋和他打招呼:“嗨,秦總,晚上好啊,咱倆都要去參加開機儀式,我借你車坐坐行吧?”

    司機方棋臉上有着無奈,想和秦猙解釋:“秦先生……”

    秦猙輕輕擡手示意他不用多說了,沈聽絃和他關係很好,他硬要上車方棋也攔不住他,再說他也確實和方棋說過如果沈聽絃要用他的車,就隨便他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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