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猙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有種出軌的丈夫和被小三的妻子身份似乎被調換過來了的感覺。

    但是秦猙見柳尋笙委屈就抑制不住的心軟,想哄哄他所以急忙解釋道:“不是……笙笙,我剛剛說錯話了,她的所作所爲確實有要拆散我們兩個嫌疑,但是我們是不會被拆散的,但她也的確還沒發現我們兩個在談戀愛。”

    “哦……”柳尋笙的語氣還是很低落,並沒有被哄好的跡象。

    “雖然她以前也可能、大概、或許盯上過我?”秦猙笨拙地形容卞月瓊和他以前的關係,各種斟酌用詞,就怕哪個字眼戳了他小牡丹的醋罈子。

    秦猙都沒用“看上他”這個詞,可柳尋笙聽完後眼眶還是泛起了紅,瞳面也霧濛濛的,瞧着就像要哭了似的。

    所以秦猙立即道:“但是她現在看上的人是你。”

    “啊?”這個消息太令花震驚,

    柳尋笙眨了眨眼底裏的水光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覺得秦猙在誆騙他的不信和懷疑:“秦先生,不會吧?她看上我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這就要問你了。”秦猙終於找回了場子,挑眉睨向柳尋笙,嘖聲唏噓,“笙笙是朵花的時候就招蜂引蝶,變成了人以後不管男的女的還都想性.騷.擾你。”

    “只是加微信。”柳尋笙糾正秦猙的話。

    “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呀,我一直躲着她呢。”柳尋笙捏着自己的耳垂,蹙眉仔細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吸引到了卞月瓊,“唯一一次近距離說話,還是因爲她的臨時助理打翻了我的咖啡,她還不賠我錢,只是想加我微信!”

    柳尋笙對買咖啡那幾十塊錢耿耿於懷,哼哼道:“然後我就拒絕了她,結果她就開始像秦先生您說的那樣性.騷.擾我了。”

    “你拒絕了她。”

    秦猙聽完卻彷彿找到了根結所在,語氣低沉,像是想起來什麼令他極其厭惡的事,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你拒絕了她。”

    柳尋笙起初沒聽明白了,等回過神來後難以置信道:“秦先生你說什麼?是因爲我沒加她的微信,她纔看上我的嗎?”

    “對。”秦猙垂眸,冷冷地笑了一聲,“很奇葩對嗎?但就是這個理由,和我當初的理由一模一樣。”

    “笙笙,我和你說過,我有個弟弟的對吧?”

    說完秦猙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這個笑容,在柳尋笙看來還不如不笑,因爲男人笑着和他說:“五年前我和我弟弟出了車禍,我弟弟被截肢,終身都只能靠輪椅和義肢才能行動。”

    柳尋笙眼睫顫了顫,張脣輕聲道:“那秦先生你臉上疤……”

    秦猙輕描淡寫道:“也是那場車禍留下來的。”

    “網上說卞月瓊今年二十五了,但她其實不止二十五,她和我同歲,比我弟弟大四歲,生在卞家,在五年她新的弟弟妹妹出生前,她是卞家的獨女,所以她很受寵。卞家的地位和沈家差不多,也就是說,秦家不怕卞家,卻也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不過在那場車禍之前,我們兩家關係還是不錯的,而我弟弟很喜歡她。”

    “她對我弟弟也很好,那樣曖昧的態度,讓我弟弟以爲她也是喜歡她的,我母親將秦家祖傳的玉鐲送給她時,她也沒有拒絕,所以她一度差點要成爲秦家的兒媳。”

    “但是在卞家和秦家所有人都聚在秦家老宅,商議她和我弟弟的婚事時,她居然說——”

    秦猙脣角勾起的弧度越發深:“她居然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弟弟,她對他好,只是因爲她以爲,她會是秦家的長媳。”

    長媳當然要嫁給長子,而不是秦駁這個次子。

    所以在卞月瓊口中,她對秦駁的好,一直以來只是嫂子對小叔的照顧。

    秦、卞兩姓聯姻對兩家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卞家人說:既然卞月瓊想嫁給秦猙,那就嫁吧,反正她配得上秦猙。秦母和秦父也沒有反對,在他們看來,或許也沒有比卞月瓊更適合的長媳了。

    “但是我不可能同意,我弟弟也不可能同意。”秦猙忽地擡頭,握住柳尋笙的手,眼底有着帶着詭譎的瘋狂,好笑道,“而且笙笙你知道嗎?我就和你一樣,我和卞月瓊根本沒有任何聯繫和接觸,我曾經有過她的微信好友,但那是一切錯誤的開端。”

    秦猙、秦駁第一次遇見卞月瓊時,是在幾大世家的聚會上。

    那時沈聽絃也在,他在和沈聽絃聊天時,卞月瓊主動來到他們面前,想要加他們的微信。

    都是同輩的人,其實加一下也沒什麼,卞月瓊這樣做也只是拓展人脈,但秦猙從見到卞月瓊的第一刻起,他就不喜歡這個人,所以當卞月瓊加完沈聽絃把微信二維碼送到他面前時,他說:“不用了。”

    冷漠簡單的三個字,讓卞月瓊駐在原地。

    秦駁笑着上去打圓場,說:“我哥哥比較冷漠,他對所有女孩子都這麼不解風情,月瓊你加我吧。”

    卞月瓊笑了笑,沒有強求秦猙加她。

    等到秦駁將她帶回秦家老宅時,她再一次當着秦父秦母還有秦駁的面,把手機送到秦猙面前,對他說了他們之間的第二句話:“哥,你以前不加我,可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還不加我嗎?”

    就是這句話,給了秦駁卞月瓊喜歡他,想和他結婚的錯覺,也讓秦猙加了她。

    從那之後,到發生車禍的那日,秦猙和卞月瓊就說過這麼兩句話,所以當卞月瓊說她想嫁給他時,秦猙覺得要不是他真的被心理疾病逼瘋了,就是卞月瓊瘋了。

    結果他沒瘋,卞月瓊纔是瘋子。

    無論他怎麼解釋,甚至將他和卞月瓊沒有任何對話的聊天記錄給秦駁看,秦駁都不信他和卞月瓊沒有任何關係。

    盛怒下的秦駁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打了卞月瓊一巴掌。

    但是秦駁不是故意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在他認識卞月瓊之前他就已經開始自殘,反而是認識了卞月瓊之後精神狀況還好了不少。

    所以即使她比秦駁大,即使秦猙覺得她並非秦駁的良配,秦家也沒有人反對她和秦駁的婚事。

    “她被秦駁打了一巴掌後,就跑出了秦家老宅。”秦猙顫着聲音說,“那天是個陰天,秦駁去追她了,我擔心秦駁出事,想攔住他們……”

    “我在你的夢裏見過……”柳尋笙終於明白秦猙爲什麼老是重複做那個夢,也明白他爲什麼不願意做那個夢了。

    “是,但我——”秦猙剛開口,餘光瞥見柳尋笙的手被自己攥出了紅印,連忙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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