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一位老大爺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因爲飢餓,而不得不睡過去逃避的小孫子。
小孫子如此餓得面黃肌瘦的,這場蝗災也讓兒子、媳婦都在路上遇難死掉了,如今全家只留下了他們祖孫二人,萬一孫子出個什麼意外,這樣一來他們家不就絕後了嗎?
再說了,朝廷光靠着朝廷一天兩頓稀粥...
別說自己了,就是小孫子也都喫不飽啊!
可若是蝗蟲真的如同那些小孩說的那樣可以喫,那就另當別論了。
一邊喫蝗蟲,一邊再抓捕蝗蟲跟朝廷換取錢糧...
糧食可以積攢下來過冬,而錢財可以購買來年春天用的種糧,這樣一來日子還是能過下去了。
思及此,這位老大爺低頭再度看了看懷裏的小孫子,狠心搖了搖牙抱着他朝秦逸一行人走去。
越走越近後,老大爺大着膽子出聲詢問道。
“孩子,你們這喫的是啥?”
終於有人肯上鉤啦!
秦逸一行人聽到這問話後,頓時爲之精神一震。
幾個人互打眼色,杜荷頭也沒回反倒是手沒有停歇,只見從鍋裏再撈出一隻的蝗蟲,這才故作無意間說道。
“你自己看看鍋裏不就知道了,這一目瞭然的東西還用得着問麼,再說了我們喫的這東西現如今外面鋪天蓋地的都是,怎麼可能有人認不出來?”
杜荷的話語氣有點兒衝,但是不妨人家說的全是實話啊。
老人家猶豫的不知怎麼開口。
李承乾伸手拍了杜荷一下,然後打圓場的說着。
“老人家別介意啊,我弟弟的話是無心的,畢竟我們一路逃難來到長安這邊,可是啊因爲喫蝗蟲一事...我們在路上也聽了不少的風涼話,所以他出口難免有些無狀了點,抱歉,抱歉!”
“沒錯,老人家對不起。”秦逸也起身配合起來做戲,他先是跟老人鞠了一躬,爾後一臉義憤填膺的抱怨,“我們一路行來也不是沒有人跟您一樣問過我們喫的是什麼,可是那些人一聽我們喫的是蝗蟲,就各個對我們避如蛇蠍,說我們的做法是得罪了蝗神的,一定會遭到蝗神的懲罰。”
“哎...事情就是我弟弟說的那樣。”李承乾故作苦笑的嘆了一口氣。
“哥,其實就是那些人自己嚇自己而亂找藉口。”秦逸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我們都吃了這麼多天的蝗蟲了,也沒見有什麼事情發生啊,要我說那什麼靈蝗神的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對啊,反正我也是不相信有蝗神的。”程處默此時開口搭話,他想起那天在村子上秦逸說過的話,這時候藉機放出同樣的說辭來,“平時我們饞肉都沒處喫去,現如今這麼多的肉任我們隨便喫,再說了我們多喫一點兒蝗蟲,說不定人多力量大蝗蟲就被我們喫光了也說不定的啊!”
“這你是怎麼知道的。”長孫衝喫驚的瞪大眼睛。
“...”房遺愛扭捏的補充說着,“那天我和小雀兒不是一起去打聽消息麼,然後那個莊子上的人看到我們兩個小孩逃難,因此而大發慈悲的給了我們幾個煮熟的雞蛋。”
“就是這樣,我們那天不是把雞蛋帶回來分給大家了麼。”李泰一臉天真的連連點頭。
聽到秦逸七人這麼說,老人家心裏動搖的十分厲害,猶豫且帶着試探問道。
“這些蝗蟲真的能食用?”
“嗯,好喫極了!”x7
秦逸等七人異口同聲的點着頭。
李承乾還故意大聲的說着。
“我們七兄弟要不是靠着喫蝗蟲一路過來,早就死在了逃難的路上,而且樹皮、樹根什麼的哪裏有肉好喫對不?再說了你們看我們都喫胖了點,根本不像你們一樣瘦得都只剩下皮包骨了。”
“什麼?你們不止喫蝗蟲?而且還喫胖了?”
因爲李承乾說話的聲音極大,此言一出不僅讓面前的老大爺喫驚得瞪大眼睛,還引起了一陣喧譁。
周圍的流民們聽了這話,也都不由自主的打量起李承乾、秦逸等七人,爾後盡數當場交頭接耳的小聲嘀咕。
驚訝歸驚訝,但是流民們仍舊駐足不前,臉上盡是躊躇和狐疑顯然並沒有完全相信蝗蟲是真的能使用的。
看着秦逸七人仍舊自顧自的在喫着,半點兒也沒有將周圍打量的目光放在眼中,老大爺微微皺了皺眉頭,仍舊不放心的再三問道。
“你們真的確定喫蝗蟲沒問題,這些蝗蟲真的可以喫的對吧?”
秦逸猛地擡頭衝老人家咧嘴一笑,笑得連兩個小虎牙都露出來了,爾後一臉認真的拍着胸脯保證道。
“我們兄弟可沒說假話,想當初在路上我們的乾糧都沒有了,餓着肚子喫草根、樹皮,我的一個兄弟餓紅了眼,想到我們落到逃難的地步都是因爲蝗蟲害的,那時候真的是餓得要死了,所以就將蝗蟲烤來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