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逸那真誠的話語,周遭的流民們臉上的狐疑之色更濃郁了,但心裏卻動搖得厲害,只因還在猶豫而不躊躇着不敢上前。
唯有那老人家皺緊了眉頭,可是看了看懷裏的小孫子,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爲了小孫子,怎麼樣都得試試!
“孩子,你能分點兒給大爺嚐嚐看嗎?”老人家試探性的詢問出聲。
“沒問題!”
“當然可以!”
幾人互相看了看,眼中同時曝露出欣喜之色。
還是秦逸和李承乾見到後,紛紛瞪了其他人一眼,他們這才收斂了幾分。
緊接着,李承乾笑着點了點頭。
“老人家要喫當然沒問題,這鍋裏的蝗蟲還很多,我們兄弟如今也吃了個半飽,也不差分給您的這一點兒,再說了現如今蝗蟲要多少有多少,不夠喫我們兄弟幾個再去抓點兒就是了。”
此言一出,周遭圍觀的流民們臉上齊齊露出思考的表情來。
因爲這話點醒了他們,現如今關中各地都鬧蝗災,蝗蟲可不就比田地了的作物禾苗還要多麼!
若是蝗蟲當真可以食用,那麼關中可就遍地是‘糧食’,他們不止不用再擔憂餓肚子,也能抓點蝗蟲跟朝廷換取些錢財傍身啊!
況且,按照以往蝗災爆發來推算,蝗蟲可活不過冬天,到時候蝗蟲都餓死了,他們哪裏還有跟朝廷換取錢財和救濟糧的途徑,這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事情,而是朝廷的賑災措施啊!
一想到這裏,圍觀的流民都用滿含希冀的目光盯着那位老人家,他們都打算看着那位老人喫下蝗蟲的反應。
若是老人吃了蝗蟲後還活得好好的,那他們也就去抓捕蝗蟲來喫。
流民這邊一心想等着老人以身試險,可那老人內心裏早就十分決絕。
只見,老人家毅然的夾起鍋裏煮熟的一隻蝗蟲,緊接着慌手慌腳、動作笨拙的學着秦逸等人將蝗蟲剝殼的動作。
很快剝去外殼後,蝗蟲內裏鮮嫩的肉直接露了出來。
老人家狠心的閉上了眼睛,心底默唸眼不見爲淨好幾遍,這才一口咬了下去。
周遭的流民看見這一幕,全都屏氣凝神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但他們的雙眼都瞪得十分大,直勾勾的目光彷彿釘子似的釘在了老人家的身上,眼睛眨也不眨。
短短十幾息的時間過去,這麼點點的時間,在等待的流民們看來彷彿過了三秋這麼長,而且也十分的難熬。
當老人家終於停下了咀嚼,將口中的蝗蟲肉吞下肚子後。
在衆目睽睽之下,老人家猛地張開雙眼,驚喜的的叫喚道。
“真好喫!原來蝗蟲肉這麼好喫!”
這一聲彷彿炸彈一般,在流民們的耳邊炸響。
流民們彷彿都聽見了轟隆一聲。
老人家的讚譽聲一出,頃刻間就將靜默的流民羣給點爆了。
所有注視着這事的流民頓時發出驚喜的高呼聲。
有幾個這些時日來和老人家相熟的人,連忙上前來跟老人家打探一二。
“大爺,這蝗蟲真能喫?”
“能嘞,而且好喫極了!”
“那大爺,您吃了蝗蟲有沒有感覺那裏不舒坦?”
“沒有,完全沒有!”
“大爺,您真厲害,竟然敢喫蝗蟲,這蝗蟲是不是真的能喫啊?”
“能,能,能,若是早知道這蝗蟲能喫,我兒子媳婦就不會在路上被餓死了,要知道我們逃難的路上可有不少的蝗蟲啊,說到底我們還是沒有人家幾個小孩兒大膽...”
不少流民七嘴八舌的問着,那位老人家不厭其煩的回答着這些人的問題,說着說着不由想起了因爲蝗災爆發而死去的家人。
這時候,不少人都一陣靜默,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是靜默沒多久,又有許許多多的人過來問同樣的問題。
秦逸、李承乾等七人在一旁聽着,這些流民的主要問題都是蝗蟲能不能喫。
老人家、秦逸一行七人都配合着連連點頭,回答的一字一句都在暗示流民們蝗蟲極其美味,而且還能以蝗蟲填飽肚子。
同時,秦逸一行七人也都沒忘記觀察四周圍的變化。
一個、兩個、三個...
一些機靈的流民已經悄悄的離開了,不用想都知道這些流民的離去不外乎是去抓捕蝗蟲去了。
只是此時還有不少流民跟秦逸七人提出要試試這蝗蟲的味道,秦逸等人起先是故作不同意的,之後在不少流民們不停的勸說下,這才做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給其他人分食。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鍋裏的蝗蟲都喫光了。
這時候,李承乾給秦逸打了個眼色。
秦逸會意後立即大聲的叫喚起來。
“哼,鍋裏的蝗蟲都被你們分完了,哥我還餓,我們再去抓點兒蝗蟲煮來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