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了”

    “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小日本投降了”

    此時此刻,中國軍隊的陣地上卻已經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不管是皖南抗日救國軍的,新四軍還是中央軍的,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全都緊緊擁抱,大聲歡呼,許多官兵都將帽子、槍枝拋向空中,有些士兵情緒激動,甚至羣聚一起,把自己的長官高高扔向空中。

    八年,經過八年艱苦卓絕的奮戰,中國人終於迎來最終的勝利。

    爲了今天的勝利,中國人付出了實在太多太多,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慘死於日寇的鐵蹄之下,多少人在古稀之年卻失去了兒子,多少幼子仍在呀呀學語卻永遠失去了雙親。

    中國這個古老的民族,已經承受了太多的苦難。

    可是今天,中國卻終於贏了,中國贏得了近代自從鴉片戰爭以來,第一場也是唯一一場對外侮的勝利。

    這一刻,徐十九淚流滿面。

    這一刻,高慎行嚎啕大哭。

    這一刻,李牧和第5大隊的兵王們嗷嗷亂叫。

    這一刻,李子涵像發了瘋般衝上一座山崗,向着重慶方向大喊大叫。

    這一刻,葉茹雪從通訊室走出來,看着徐十九的背影默默地流淚,不過流下的卻是幸福的淚水。

    小日本投降了,中國勝利了

    “老徐,贏了,我們贏了。”高慎行興奮之下,一拳就砸在了徐十九胸口

    徐十九微笑着,身體晃了晃,然後軟軟地向着一邊癱倒了下去,高慎行愣了一下,趕緊搶上來把徐十九扶起,李子涵、李雙槍等軍官也紛紛圍了上來,一個個急得不行,李子涵更是急得要跟高慎行動手,你他孃的不知道老徐身體不好?

    “沒事,我沒事。”徐十九卻無力地擺了擺手,笑着說,“真的沒事,快,你們快扶我進池州城,老子要親手繳了吉川喜芳這個老鬼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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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百韜、陳士章等第25軍的高級將領,還有第軍的廣大官兵們,同樣欣喜若狂。

    只不過,黃百韜很快就冷靜下來。

    小日本投降了,向誰繳械就成了問題。

    沒有任何猶豫,黃百韜當即命令陳士章帶一個團開進池州,準備接受小日本投降,並接收小日本第ur師團的所有武器裝備,儘管第40師已經換裝美械裝備,可第75師還有第10沛卻沒有。

    所以說,第軍仍然需要小日本第ur師團的武器裝備。

    還有池州這座緊扼長江航道的中等城市,也絕不能落在皖南抗日救國軍的控制下,更不能落入共產黨新四軍手中。

    只可惜,當陳士章帶着一個團來到池州城外,日軍卻拒絕放他們入城。

    陳士章百般叫門,城內的日本兵就是不肯打開城門,只是跟陳士章說,他們只願意向真正的對手繳械。

    陳士章問他們,誰纔是日軍真正的對手?

    城內的小日本毫不猶豫地說,十九支隊

    陳士章氣壞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小日本不向中央軍投降,竟然只肯向皖南抗日救國軍投降?儘管,之前對池州的進攻作戰中,皖南抗日救國軍發揮的作用明顯超過第軍,但是作爲一名黃埔軍校生,陳士章卻很難接受這樣的落差。

    陳士章氣不過,就命令炮兵跟上來,準備架起大炮轟門。

    城內的日本兵毫不示弱,當即重新拿起武器,準備戰鬥。

    儘管,日本天皇已經命令他們投降,但是他們覺得,選擇向哪支部隊繳械是他們作爲戰敗者的最後權力。

    不過,當陳士章準備下令強行轟門時,皖南抗日救國軍趕來接受小日本投降的部隊也到了,而且徐十九還親自來了。

    “陳師長,你這是於嗎?”徐十九冷着臉問。

    高慎行也愕然問:“小日本不已經投降了,你們於嗎還架炮?”

    陳士章的一張臉憋得通紅,他當然不能跟徐十九說,小日本只願意向你們投降,而不願意向中央軍投降,說了這話,讓他陳士章還有第軍全體官兵的臉往哪兒擱?

    &nbs... sp;徐十九又問了句,陳士章只閉着嘴不吭聲,這傢伙,險些憋出內傷來。

    這時候城頭上的小日本發話了,一個少佐軍官用生硬的漢語問:“下面來的,可是皖南抗日救國軍的部隊?”

    徐十九扯了扯身上的呢子禮服,就準備走上前,卻讓高慎行拉住了。

    “老徐,謹慎小日本狗急跳牆。”高慎行阻止了徐十九,然後越衆而出走到城門外,大聲迴應,“沒錯,皖南抗日救國軍在此,限你們十分鐘之內打開城門,出城繳械,若不然,一律格殺勿論”

    “哈依”城頭上的日軍少佐老老實實地鞠首。

    片刻之後,緊閉的城門便打開,一隊隊的日本兵排着整齊的隊列,從城內逶迤而出,先把手中的槍枝彈藥扔到皖南抗日救國軍指定的地點,然後走到另外一側的空地上,一個個雙手抱頭蹲下來。

    徐十九緊盯着出城投降的日軍,先是普通士兵,然後是底層士官,再後是尉官、佐官,到最後,一個個扛着將星的日軍將官也耷拉着腦袋,從城內緩步走出來,走在最後的卻是徐十九的老熟人,羽田一,吉川喜芳卻不見人影。

    羽田一雙手平舉着天皇御賜的軍刀,低垂着頭走到了徐十九跟前。

    “羽田一?”徐十九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大聲道,“你恐怕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吧?”

    “哈依。”羽田一重重鞠首,誠懇地說道,“將軍閣下,羽田一奉天皇陛下命令,向你們皖南抗日救國軍繳械投降,請您接受我們的投降。”說完羽田把雙手往前一伸,將軍刀遞到徐十九面前。

    徐十九眼睛盯着羽田一,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軍刀刀鞘。

    羽田一遂即鬆開雙手,然後退後一步,看樣子,是準備走向旁邊跟他的士兵呆在一起。

    徐十九也沒放在心上,正準備欣賞一下羽田一的軍刀時,變故陡生。

    剛剛退後一步轉身欲走的羽田一卻又搶上前來,張開雙臂一把就抱住了徐十九的腰部,由於兩人距離實在太近,徐十九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羽田一給抱住了。

    “大隊長小心”

    “老徐,當心”

    高慎行、李子涵頓時驚叫起來,因爲,在他們看到羽田一抱住徐十九腰部的同時,更加喫驚地發現,羽田一的軍裝衣領內竟在噗噗往外冒煙,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出來,這老鬼子肯定在身上綁了炸藥。

    然而剛纔爲了突出徐十九,李子涵和高慎行都退了幾步,再想搶前救援徐十九絕對來不及了,所以,只能出聲提醒。

    生死關頭,徐十九孱弱的身體竟爆發出極其驚人的能量,扔掉軍刀,雙手往下猛然一插便插進了羽田一的雙臂之間,接着使勁往外猛然一抻,羽田一抱緊徐十九腰部的雙臂便不可遏止地鬆了開來。

    再接着,徐十九大喝一聲,一腳踹在了羽田胸口。

    羽田一悶哼一聲,蹬蹬蹬地往後連續退了十幾步,徐十九這一腳幾乎集中了他全身的力氣,力道奇大,羽田退了十幾步還是收勢不住,摔在地上又往後滑行了幾米。

    再然後,綁在羽田老鬼子身上的炸藥便轟的炸了。

    幾十包炸藥同時爆炸,所產生的巨大撕扯力一下就將羽田老鬼子的身體撕扯成了無數碎片,最後甚至連一塊完整的衣袂都沒有留下。

    然而,徐十九也無可避免地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所波及到,儘管炸藥爆炸不如炸彈的爆炸,沒有破片的殺傷,但是近距離的衝擊波殺傷,也還是威力極大的。

    徐十九整個人都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掀飛出去,就像風中敗葉,往後飛出十幾米遠,才重重摔落在地上。

    “大隊長”

    “老徐”

    “司令”

    高慎行、李子涵和皖南抗日救國軍的高級軍官便紛紛擁上前來,七手八腳將徐十九給扶起,被人扶起時,徐十九的意識仍然保持着清醒,只是有一縷縷的血絲順着他的嘴角溢出。

    “司令”葉茹雪從背後託着徐十九的腦袋,幾乎要哭出聲來。

    “呵呵……”徐十九卻忽然張嘴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就有血絲從他嘴角不斷地溢出、滑落,落在地上,綻放成一朵朵悽豔奪目的血花。

    “小日本,想殺我,你還嫩了。”徐十九微笑着,一字一頓地說道,“能殺我徐十九的人,還沒從孃胎裏生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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