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之一心找銀子,半跪在矮櫃前翻找,吳王確定人就在此處,直接破門而入。
“我當是哪個小毛賊如此大膽,想不到是家賊。”
眼前的青年,竟和裴夫人的眉眼有幾分相似之處,慌亂之間,握在手裏的金條滑落在地,單看吳王衣着華貴,定是個惹不起的大人物。因着之前賭錢也曾被有權有勢的人教訓,此刻下意識跪地求饒。
“貴人饒命啊,我只是最近沒有銀子花,纔想着回家......”
說到回家一詞,裴承之這才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麼錯,正要站起身和吳王理論,只見吳王擡手間,幾個兵士便左右衝了進來,給他帶了鐐銬,押出房間。
吳王回過身看向被拖拽着遠去的裴遠之,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半低着頭喃喃自語。
“裴家人丁興旺,倒是件好事,我就不信沒人來救這裴家的根。”
吳王手下兵士衆多,縱使吳王再謹慎,也沒法堵住每個人的嘴。兩個時辰後,飛鷹面見卓塵,低聲稟報。
“殿下,裴家長子已經被吳王抓住,據說是那裴遠之自己回了裴家,被吳王撞個正着。”
莫拾歡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打起鼓來,這好不容易纔把裴夫人救出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自投羅網的裴家長子,可真是沒完沒了。
救不救得出來事小,萬一讓吳王抓住把柄可就麻煩了。
待到卓塵揮退飛鷹,莫拾歡一臉不開心的躺在牀上伸胳膊蹬腿。
“這下完了,又被抓住一個,這萬一裴夫人又讓我們救裴遠之可怎麼辦?吳王已經對你起疑心了,再想從他手底下救人不是那麼容易的,萬一你暴露了怎麼辦?”
裴家要死也只是死一個人,但若是吳王和卓塵的對立關係搬到明面上,那絕對是一場浩劫,不知要死多少人的那種。
此刻莫拾歡十分鬧心,卓塵卻似乎不怎麼着急,俯身捉住莫拾歡揮舞的手,細細摩挲。
“又不是本王被抓了,你急什麼?救不救,得問問裴夫人的意思。”
“問就問嘛,你一個勁兒摸我的手做什麼......”
莫拾歡實在是覺得這動作有些不妥,不着痕跡的抽回手坐起身來。
好像,是有道理。不過真的有人會放棄自家兒子?
現在,就只能期望裴夫人不喜歡這個裴遠之了。
卓塵和莫拾歡一道去了裴夫人所在的房間,說明裴遠之被抓,裴夫人聞言則是長嘆了一口氣,紅了眼眶拍着桌子回答道。
“我就知道他這性子早晚得出事!整日裏遊手好閒,都被那些狐朋狗友帶壞了,之前就偷過家裏的錢出去賭,我是好聽的不好聽的都說了一遍,他爹也是打了他的,誰知道這孩子沒安分多久就又去賭......現在家裏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不知悔改。”
縱使再不成器,到底也是自家的孩子,看着裴夫人情緒激動,莫拾歡也不好意思直接問要不要救裴遠之,只是遞了手帕低聲安慰。
“人無完人嘛,誰都會有缺點的,到底是您的孩子,您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就他出來的。”
這話一出,裴夫人卻是急忙拉住莫拾歡的手臂,一個勁兒的搖頭。
“不可,二位救人原本就危險,而今好不容易將我救出,若是再因爲我兒出事,可就真是我的罪過了。我就知道他會誤事,從小到大他也不是第一次惹麻煩了,我雖擔心他,卻也實在不忍看着你們爲他一個以身涉險,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確實,在裴夫人看來,卓塵和莫拾歡不過也是孩子。
裴夫人說出這話的時候,莫拾歡和卓塵都是一驚,片刻之後,卓塵站起身朝着裴夫人行了一禮。
“多謝裴夫人深明大義。”
莫拾歡也實在是不能在一旁乾站着,隨着卓塵行了一禮,莫名其妙的被卓塵拉出房間。
次日,飛鷹一直在卓塵房裏,莫拾歡心想兩人或許是在商量什麼正事,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研究之前裴承之的毒藥。
“這古代的毒藥可真是講究啊,怎麼也得有十幾味藥,之前問裴承之,他還不肯說,不說就算了,我就不信我自己研究不出來。”
毒藥和解藥之間的關係密切,毒藥的配方知道了,自然就可以研究出解藥。
午後,卓塵才發覺一上午都沒見着莫拾歡,到了她房間外才瞧見,這丫頭又坐在桌案前研究着那些草藥,又是放進嘴裏嚼又是湊到鼻端使勁兒聞。
想起之前莫拾歡爲了研究解藥成分,直到毒發暈倒,卓塵就覺得這丫頭實在是少根筋,竟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半個時辰後,卓塵帶着裴承之進了女主的房間,奪過她手裏的藥材扔到一邊。
莫拾歡看着卓塵身邊笑意盈盈的半大孩子,頓時猜到這是裴承之。
“你們倆怎麼一起過來了?還易了容,要出門麼?”
卓塵搖搖頭,笑着輕點了她的額頭。
“怕你總是爲難自己,把他送給你做藥童。有個人幫你的忙,總是好的。”
“殿下當真是體貼入微!懂我!”
想不到穿越這一次還能收穫這麼可愛的一個藥童,可真是好運氣。莫拾歡給了卓塵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後拉過裴承之的小手,笑着揉起他的臉頰。
“小傢伙,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對了,你都來做我的藥童了,是不是可以告訴我那毒藥的配方了?”
“姐姐,旁人都對毒藥避之不及,你怎麼還總是問我......”
房間裏一片歡樂,而門外恰好經過的徐穎則是氣的咬緊了牙關。
分明都是半日不見,卓塵就能主動來尋莫拾歡,還把裴承之送給她做藥童,自己就得找機會往上湊才能和他說上話。
真是不知道莫拾歡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徐穎對此嫉妒不已,泡好的茶也直接隨手放在石桌上,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