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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陰陽家如何如大秦合作?”嬴政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似是相信了東皇太一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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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本座給大王帶來的禮物。”說完,東皇太一自黑袍中拿出一卷羊皮,隨即擡掌一翻,羊皮卷瞬間射出,發出一道輕微的破空聲,好似推穿透了空氣,直射嬴政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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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轉瞬即來的事物,嬴政無比淡然,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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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皮卷在進入嬴政周身三尺之後,好像失去了力道,隨後輕飄飄的落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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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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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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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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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地圖,這是一件價值難以估量的禮物。在這個信息不通的年代,一份詳細的地圖在戰爭中足以起到扭轉大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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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家用楚國地圖作爲與大秦合作的敲門磚,可謂是誠意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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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禮物,孤很喜歡。陰陽家與大秦的合作,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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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家不會讓大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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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陰陽家東君曾經見到過公子扶蘇,他天生百脈俱通,是難得修道之才。若是能入我陰陽家修行,不出十年,他的成就不在我之下。所以,本座希望扶蘇公子能入我陰陽家修行。若是公子福緣深厚,說不定能達到當年老子的境界,一窺長生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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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交易之後,東皇太一反而提到了另一個人,而且嬴政不久前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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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這世間真的有長生之法?”嬴政雖然不過三十之齡,但對於東皇太一所講的長生還是有些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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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陰陽家記載,道家的老子曾經達到天人合一的妙境,以耄耋之齡行走諸國,或許,他已經踏進了長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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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東皇太一還沒有真正得到蒼龍七宿的祕密,也就不會有蜃樓以及海外仙島。而且嬴政對於長生的興趣並不大,所以,他只是稍微提了一句,並沒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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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乃是孤的長子,怎能輕易離開大秦,前往楚國之地?東皇閣下的好意,孤心領了。”如果是其他的孩子,嬴政或許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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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陰陽家剛剛送上了大禮,這點小小請求,他不會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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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扶蘇關乎着以後的秦律,他不得不慎重。而且,即使沒有這一遭,嬴政也不會讓扶蘇去楚地。因爲他不僅是大秦的長公子,而且還是嫡長子,擁有嬴秦,和羋楚血脈,若是去楚國,非但他不會答應,整個楚系勢力也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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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必擔憂,之前陰陽家東君已經入秦,並且再大秦欽天監任職。她在陰陽家的實力,僅在本座之下,由她教導扶蘇公子,可解此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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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孤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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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通過扶蘇一窺陰陽家虛實,嬴政自然樂於如此。東皇太一說的只是要求扶蘇在陰陽家修行,並不是拜入陰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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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陰陽家,也不敢將其收爲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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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宣,欽天監東君,公子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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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宮殿內再度多了兩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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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暗藍色的長裙加身,漆黑色的長髮低束,別一根暗金髮簪,點綴暗藍色的寶石於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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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美的面容,肌膚如玉,隱隱有神光流轉其上,淡藍色的長裙上繡着道道金色紋路,玄妙至極。她身後則是一件代表着驕陽初升的尊貴配飾。如墨的長髮披散身後,兩束散發着暗金色光澤的短髮垂於肩頭,整個人瀰漫着清冷而又雍容華貴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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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陰陽家的二號人物,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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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君拜見大王,見過東皇大人。”她素手輕擡,盈盈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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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另一道身影緩緩踏進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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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仍舊是一襲白衣,簡潔而又素淨。雖然秦國尊崇黑色,而實際上,在私下裏,無論是他,還是嬴政,皆喜好穿白衣。
原因無他,唯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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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東皇太一眼裏,這少年目蘊神光,一雙眸子黑白分明,純淨的猶如剛出生的嬰兒一般,不含一絲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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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人都知道,只有幼齡孩童纔會有這樣的眼睛,隨着年歲漸長,世事紛擾,人們不可避免的心事繁多,所以,相由心生,人的眼睛也不可避免的變得渾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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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李玄常十歲的年齡,在古代,已經不被稱之爲幼童,而是即將成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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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他動容的是,正如東君所言,此子百脈俱通,周身筋骨強勁無比。一旦練就玄功,進境必定是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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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拜見父王。”對於殿上的其他兩人,李玄常恍若不覺,直接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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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這兩位分別是陰陽家首領東皇太一和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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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見過東皇閣下,見過東君閣下。”李玄常目不斜視,不卑不吭的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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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擡頭時,仍是稍微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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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眼前這個黑衣人實在令他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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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他的眼眸,但剎那間一股危險的感覺籠罩心頭,此人給他的威壓是強所未有的強烈,甚至當年在咸陽城自盡的文信侯呂不韋也沒有這樣的威壓,獨屬於頂尖高手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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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必定是踏足了先天之境,李玄常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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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把目光轉向那個女子之時,他再次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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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此女姿色竟然不輸於當年的邀月,兩人無論是氣質,還是風采都是不相上下。她周身真氣流轉,呼吸暗合某種規律,顯然是內功已經有了一定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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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暗襯,即使是他全盛之時,拿得下眼前這個女人,但也打不過東皇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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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召你前來,是因爲孤已經同意讓你入陰陽家修行武道,一文一武,張弛之道。身爲秦國的長公子,怎能不通武藝?傳出去,豈不是讓關中老秦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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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人尚武成風,他祖父的祖父的哥哥,也就是秦武王嬴蕩,他好武成癡,非要跟人比試舉鼎,結果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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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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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沒有意見,之前還愁着怎麼獲取資源練武,怎麼解釋自己一身武功的事情,沒想到轉眼間,陰陽家就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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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功練氣一道,源遠流長,最早可追溯到上古的諸子百家時代。傳至秦漢之時,道家、陰陽家、兵家、醫家、方士、鬼谷子等等傳承,均有涉及一些養氣、服氣、練氣、呼吸吐納之術,只不過有深有淺,有粗有細罷了,其時各家各派所練之氣雖然有所不同,但到底未能徹底定型,也很少有完善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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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諸子百家的練氣士大多匯入道家,少數歸入醫家、兵家,剩下的蟄伏山野,難脫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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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練氣之法因而大盛,又癡迷於追尋長生修仙,其間無數功法被總結、完善出來,流傳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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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的功法比不上後世的完善,也沒有後世的精妙,但卻是最初的道,練氣吐納,是諸子百家的高人師法天地,完善總結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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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也包含着各門各派的道與理,遠不像是後世那樣只有佛道魔三派,說是三派,但實際上都是差不多的路子,只是披着的皮不一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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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武學,對於李玄常當然也有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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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東皇太一之所以沒看出來他身懷武學,也是因爲李玄常修煉的武功迥異於世上所有的流派,所以才隱而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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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武學境界,可沒有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練神返虛這種詳細劃分。大家都是摸着石頭過河,也就只能用一流二流來區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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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東皇太一這種高手,估計也只有北冥子、鬼谷子以及極少數老怪物才能與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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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李玄常暗暗看了看王座前的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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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還要加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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