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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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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意味着你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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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嬴政的話，蓋聶心中一震，然後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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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沉默之際，一個身着紅色宮袍，臉型瘦弱的太監過來，恭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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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稟大王，羅網傳來消息。”尖細的嗓音帶着平靜，沒有絲毫情緒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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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嬴政沒有避諱蓋聶，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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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太子丹逃離了咸陽，羅網正在追殺中，請陛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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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居然讓他逃了！”沉靜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憤怒，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散開來，趙高把身子彎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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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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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在咸陽發現了諸子百家和山東遊俠劍客出沒的痕跡，此次燕丹逃離，與他們脫不開關係。”趙高低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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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子百家，遊俠劍客，真是讓孤意外啊。”細長的眸子閃爍着令人膽顫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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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逃了，就不必追了。凡是涉及此事的人，一律查明，格殺勿論。”短短几語，卻決定了無數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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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蓋聶沉默不語，正如韓非所言：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這些遊俠劍客，就是世間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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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鬼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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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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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十七年，這一年對於秦國，乃至於山東六國都有極其重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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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沉寂了三年的大秦終於再度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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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出函谷，劍指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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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咸陽宮，愈發的深沉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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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官員踏足於此時，心中總有一分沉甸甸的壓抑感。天下的權利中心，秦國的朝堂就坐落在此。這幾天，隨着種種準備進行，咸陽宮內，也多了許多陌生人影，以往那些人，不是被送走，就是被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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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婢素娥，深宮閹豎，個個深沉內斂，不敢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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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之上，一道身着玄色王袍，頭戴平天冠的人影端坐於此。一雙劍眉之下，是燦若星辰的眸子，彷彿蘊含了深淵，五官棱正，猶如二十出頭的青年。平靜端坐，但其威勢卻是愈發厚重，猶如泰山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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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三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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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天下的大業，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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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朝臣，並列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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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大營地訓練新軍的將軍們都已歸位，現在的秦國將帥，首推王翦父子，其次是太史騰，蒙恬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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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王翦父子與蒙氏父子向來不對路。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軍隊，兩方勢力都是勢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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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情況，恰恰是嬴政所希望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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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以昌平君爲首，其次就是馮去疾，王綰，尉繚，李斯等人。昌平君雖然爲丞相，但近兩年，他的日子卻很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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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系勢力成員紛紛被調離重要崗位，而他在朝堂的威望卻也大不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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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召諸位前來，是想一起商量攻滅六國之事。”
“啓稟大王，藍田大營，南陽大營，以及蜀地訓練的新軍已達百萬之數。而關中之地，年年豐收，六大倉堆滿，足以支持百萬人支撐一年以上。”尉繚首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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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讓軍中大將無不露出興奮的光芒。身爲將軍，有什麼能比打仗更讓他們興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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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昭襄先王時，范雎曾言明大秦攻伐六國之策，遠交近攻，各個擊破，諸位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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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若不是白起被秦昭王忌憚，賜死，或許大秦早已一統六國。也就是那個時候，合縱連橫之道貫穿了整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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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秦國，奮六世餘烈，幾百年的積蓄，足以橫推六國。但秦國君臣也沒有自大到多線交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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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六國，幾乎每一個國家都曾稱霸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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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的勁弩，魏國的武卒，齊國擊劍士，都足以讓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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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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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冰臺所屬，嚴密監視六國重臣。可花費重金賄賂其臣子，麻痹六國君王。”嬴政擺擺手，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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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最讓人膽寒的，不是其虎狼之師，而是黑冰臺。黑冰臺的前身是秦國精銳部隊，但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龐大的情報網，密佈六國，刺探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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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爲什麼，每次秦國對外作戰，幾乎都能取勝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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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該打哪一國？趙國，或是韓國？”李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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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議首先攻打韓國，韓國雖小，但卻地處險要，毗鄰三國，是大秦征戰天下的中樞所在。對韓一戰，必須成功，不能失敗，而且必須一戰滅國，打出大秦軍隊的威風。”一旁久不出言的李玄常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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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尉繚子點點頭，接着道：“不錯，當初攻趙失敗，大秦軍隊的銳氣被挫。滅國一戰，不僅要贏，還要贏的漂亮。攻打韓國，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但是，滅國之後，這韓國王室該如何處置還需要大王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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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旒之下，一雙沉靜的眸子，古井不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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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王室，必須保存。六國王室，嚴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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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嬴政之言，下面的尉繚眼中閃過一抹讚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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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現在，六國王室殺不得，一旦殺了，攻滅六國就無法行招安之事。若是他們殊死抵抗，容易對戰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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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李斯進言道：“微臣認爲，王室可保存。但六國貴族卻不可放過。我們可以拉攏弱小的貴族勢力，進行招安。而那些勢力強，影響力大的貴族，絕對不能放過。不投降者，皆可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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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李斯，沒想到他的殺性還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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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兒臣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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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嬴政帶着幾分期許說道，對於這個長子，他寄予厚望。這些年來，他既沒有逾越，卻也沒讓他失望。但今天，他想看看，在滿朝文武面前，他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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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諸位大臣，如果攻下了韓國之後，該如何治理韓國？是使用韓法，還是使用秦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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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可以用武力征服天下，但卻不能用武力治理天下。這不是之前侵佔城池人口的戰爭，而是滅國之戰，打得下，我們也需要守得住，治理的好，不生出變亂，這樣才能真正將六國百姓歸於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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