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就站在她不遠處，桌上放着一隻白色瓷瓶。
“眼下你回宮也是死路一條，柳大人已經死了，而且聽說，皇上把所有的酷刑都給他上了一遍……
而且，據說他已經打算立麗妃的兒子爲太子了，你這樣回去，肯定也是死路一條……這瓶藥你拿着，至少可以防身。我送你出去吧。”
明晨曦狠狠的顫抖着，擡眸看向風鈴，眼底滿是恨毒的明光，“這是毒藥？”
“嗯，如果遇到敵人，可以下毒。”風鈴道。
風鈴打量着她，心下想着秦九凰說過的那些話，拿到這種時候，明晨曦真的會回宮嗎？她真的那麼愛柳成賦？
風鈴不知道。
可她話音剛落，明晨曦就盯着她問道，“你……能不能再幫我最後一個忙？”
風鈴一愣，“你說。”
“你幫我易容吧，就……”明晨曦咬了咬牙，道，“你見過太傅夫人身邊的丫鬟嗎？我想變成她的樣子，進宮一趟。”
“可以。”風鈴有些駭然，轉身去拿工具的同時，忍不住問道，“不過，你變成她的樣子幹什麼？”
明晨曦咬牙切齒，一張臉看上去如同厲鬼一般，“我要去殺了他！”
她的嗓音一下子尖銳起來，“他不配當一個父親，也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我這麼多年，爲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他居然如此待我！”
“……”風鈴愕然。
原來明晨曦真的失去理智了。
“宮裏很危險，你殺了他，你也跑不掉。”風鈴轉身給她化妝，嗓音清清冷冷。
明晨曦的扭曲讓她感到震驚，但她卻不憐憫她，“你有沒有想過，如若當年你不對秦九歌和楚子域下毒手，也許就走不到今天。”
明晨曦聽着這些話，心裏像是刀扎一樣的疼。
悔恨潮水一樣襲來，可一切已經覆水難收。
“就算是死，我也要殺了他。”她狠狠地咬着牙，眼底一片瘋狂之色。
風鈴笑了笑，道，“丞相你也不在意嗎？”
“他們都是劊子手！他們都該死！”明晨曦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如若當初，他能答應我和表兄在一起……”
她又有些失神了，好像又想起了柳成賦的“溫柔深情”。
風鈴輕輕勾了勾脣，化好妝之後，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明晨曦拿起藥瓶，出門消失在了黑暗裏。
秦九凰站在屋頂看着她像只幽靈一樣去往皇宮的方向，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你知道嗎，失去了的就是失去了，無論怎麼樣的復仇，都彌補不了失去。”
“我的親人，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她的嗓音突然變得蒼涼。
慕南蕭緊緊擁住了她，“你還有本王。”
她所說的那種感覺，他並未體會過。
因爲他這一生，從未有過所謂親人的感覺。
那些生養他的，利用他的，都把他當成一枚棋子。
如今他驚才豔豔舉世無雙，不過是棋子長大了，掌控不了了罷了。
緊擁着懷中的人兒，慕南蕭直撲皇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