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蕭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沒事。”秦九凰回過神來，看了眼風鈴，“讓眠星進來。”
“好！”風鈴面色一片肅然。
跟隨秦九凰那麼久，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悲傷和難過？
可有些事情無法逆轉，一旦發生了，傷痕就永永遠遠留在了那裏。畢竟，這世上沒有如果，時光也不會倒流，人死也不能復生。
那一份疼痛，只有秦九凰自己去消化。
風鈴下樓去，對眠星道，“主子找你，她有點難過。”
眠星張了張嘴，點頭上樓。
他能做的，也只有幫她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罷了。
心裏的傷……
穿過那扇門，看到慕南蕭的目光正靜靜地落在秦九凰身上，滿眼都是心疼的時候，眠星心裏終於放心了一些。
也許，心裏的傷，慕南蕭可以幫她治好。
“少主，”眠星上前抱拳，“如果沒有意外，明遂和沁雨這會兒應該已經在一起了。”
“嗯，把他們的下落透露給難民，告訴那些難民，沁雨是南楚的奸細，把上次那個太監那裏找出來的信公諸於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那些難民吧。”秦九凰的嗓音冷的嚇人，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審判者。
眠星一愣，“你……不去看看嗎？”
“不用了，蒼天會看着。爹孃和阿姐也會看着。”秦九凰低下頭，盯着桌上的酒樽。
酒已經被喝光了，空幽幽的杯子，像是此刻她的心一樣。
眠心走了，她才道，“在很多很多的故事裏，報仇雪恨總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很多人主角都在這個時候宣佈勝利，好似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結局，所有的讀者也都相信那種爽快的感覺。
就比如我，以前總是牽掛着義父，我娘，阿姐……這種牽掛那麼偏執，讓我總是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讓我總覺得他們和我之間，離的很近很近。但是現在這一刻……
這一刻，我的敵人們一個個的走上絕路，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都罪有應得，可我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那些曾經在乎我的人，是真的回不來了。”
“也許，這算是另一種守恆定律。報仇雪恨，就是把一切清零。”
慕南蕭伸手擁住了她，把她緊緊貼在胸口，長指一遍一遍撫過她的發。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但是他知道她肯定很累、很痛、很迷茫，很難過。
好希望自己的懷抱擁有魔法的力量，讓她忘卻這一切不好的記憶，讓她做回那個無憂無慮的秦二丫，那個在秦隕的眼中如同光下花開般燦爛的秦二丫。
秦九凰靠在他懷裏休息了一下，這才擡眼看向窗外，“要下雨了。”
“多久？”他緊握着她的手。
“半個月。”秦九凰看着外面的陽光，“你看着，不出一個時辰，必然暴雨瓢潑。”
“……”慕南蕭低頭看着她，眼底一片駭然，“你……能看透天象？”
萬靈之王，這麼厲害的嗎？
她可還沒有完全覺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