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女的手裏,還拿着微衝。
胡安眼睛猛的往外一鼓。
他特喜歡槍,未拜入仁字堆之前,還幫城寨內的軍火掮客跑過幾個月的腿,輕機槍他都摸過。
這種微衝,彈匣不盡相同,容量從四十到一百發都有,每分鐘射速一百到一百二十發。
換一種說法,瞬間就能將人打成篩子
胡安頭皮直髮麻:“衝我們來的”
李東來不置可否的搖搖頭:“不知道”
出了拳場後,自己還觀察過,就沒在街上看到過這些人。
東哥是怎麼發現的
胡安緊追了上來,急聲問道,“點解不回東門樓”
整個城寨,就再沒有比拳場更安全的地方了。
城寨內每天都會死人,但像這種大規模的槍戰,連微衝都用上的,還是很少見。
就算不是衝自己來的,萬一被波及呢
“怕什麼”李東來輕聲笑道,“就當看戲嘍”
說着,他拐進了一家牌九檔:“你上,輸了算我的,贏了對半分”
看到李東來,賭檔門口招攬客人的馬仔眼睛一亮:
“東哥,稀客,快請”
阮華良自恃李東來不認識他,大搖大擺的帶着一個手下,進了魚丸店。
他兩隻手都插在西裝口袋裏,右裏緊握着手槍,微微一擡,就能扣動扳機。
但進去後,李東來卻不郵包蹤影
四桌小桌,七八個食客,他當然不會認錯。
掀開後廚的門簾,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阮華良心裏一驚。
跑了
他是怎麼發現的
胡安捏着李東來給他的一沓港幣,忐忑不安的上了賭桌。
他不是怕輸,而是今晚的李東來,太不對勁了。
胡安甚至有一種直覺,那幾個越南槍手,就是衝李東來來的。
越南人
他又想到,早上莫明其妙的死在叉燒店門口的那兩個越南佬
胡安的心臟“砰砰”直跳,手心裏全是汗。
“東哥,呢邊”
馬仔客氣的把他引到一間小包廂。
裏面除了賭檯,竟然還有一張牀
怎麼,賭累了還能睡覺
李東來給了馬仔十塊錢的小費,馬仔識趣的幫他關緊了門。
剛進賭檔時,手提就響了,但人多眼雜,李東來沒接。
他回拔了過去,裏面傳來羅玉章懊惱的聲音。
“陳昭興這個王八蛋根本靠不住,他那個內線是司機,被燒雞留下看車了,屁都不知道這會的燒雞,就在你腳下二十多米遠的那家雲吞店裏,剛和殺手分開”
“你跟着我”
“廢話”羅玉章罵道,“知道我多辛苦了吧要加錢”
“嗯”
李東來輕輕應了一聲,陰沉的感覺消散了好多。
“兩條路,一是跟住他,看他最後在哪裏落腳,二是現在就動手,我建議,夜長很可能會夢多,燒雞明顯起疑了”
現在就動手
李東來沒說話,計算着得失。
燒雞如此瘋狂,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派槍手,在拳場附近動手,甚至親自監督,這已經不是“瘋狂”兩個字能說的通了。
但他沒想到,肖四寶和吳振坤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更可能查到,仁字堆根本沒有把這兩個槍手的死,和李東來、和他燒雞聯繫在一起
燒雞自然會猜:靚仔準備不靠字頭,親手報復他
什麼樣的人,才能赤手空拳的殺死兩個手裏有槍,還身經百戰的軍人
所以,燒雞害怕了
“先下手爲強吧”李東來平靜的回道。
“好,那你下來,記得換身衣服”羅玉章提醒道。
李東來掛了電話,出了包間。
他回了賭檔,把胡安叫了出來。
“脫”他一指胡安身上的牛仔套裝。
“啊”胡安猛的一愣。
“我下去看看,你不要亂跑”
李東來盯着胡安,把一沓港幣拍了他手裏,“想賭或是想玩,隨你便,但記往,不想玩了就回去,不要亂跑”
“不要亂跑”四個字,說的紛外清晰。
看李東來退出彈匣,檢查着手槍,胡安喏喏的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不但手心裏全是汗,整個後背後都是。
東哥要做咩
“我知”沉吟許久,他才艱難的點了點頭。
“再幫我找頂帽子”
十分鐘後,胡安穿着李東來的西裝,進了一家“美女插花店”
懷疑李東來已經發現了他,阮華良當即立斷,立刻帶着手下撤出光明巷。
他惹不起新記,當然也惹不起號碼幫。
所以燒雞硬逼他改暗殺爲明殺的時候,他才那般憤怒。
估計身份已暴露,九死一生才厲練出來的戰場告訴他,再不逃,說不定會死在這裏
“你先走,去屯門,讓紅哥備船,我們隨後就到”
阮華良給一個手下交待道。
這是要跑路
之前在巷子裏準備槍殺李東來的手下一驚:“老闆,爲什麼”
“靚東不是普通人,他很可能在出了拳場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你和阿妹”
“不可能”手下滿臉不可思議。
阮華良眼神微凝:“那你告訴我,他爲什麼要逃”
“出海吧,先到海上躲兩天”
阮華良又嘆了一口氣,“說一定下一刻,號碼幫就會滿城搜捕我們而且沒殺掉靚東,燒雞也不會放過我們”
“知道”手下咬牙點頭。
“阿妹,你去通知燒雞,就說沒堵到靚東,我們正在找然後你去南門等我們,你們三個,跟我回去收拾東西”
“好”幾個槍手異口同聲的應道。
看着帶着三個手下,從門口經過的阮華良,羅玉章冷冷一笑,點了點桌子:“做事”
“等等,先問清楚”
蘇定虎伸手一攔,看着對面的陳昭興:“今天這事怎麼說”
“看我做什麼”
陳昭興冷笑道,“我付了錢的”
“付了錢就很牛逼”
羅玉章順手一巴掌扇在他腦勺上,“老子不想賺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