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虎伸手一攔,看着對面的陳昭興:“今天這事怎麼說”
“看我做什麼”
陳昭興冷笑道,“我付了錢的”
“付了錢就很牛逼”
羅玉章順手一巴掌扇在他腦勺上,“老子不想賺了行不行”
“羅道”
“長”字還沒說出口,陳昭興又捱了一巴掌。
“道你妹,叫哥”
陳昭興恨的牙癢癢,卻敢怒不敢言:“羅哥,欠這王八蛋人情,很麻煩的”
羅玉章當然知道,和李東來相比,陳昭興和蘇定虎纔是天然的對手。
分屬敵對字頭只是一方面,關鍵是任務性質:都是控制龍城六擂,但六擂就只有一個,誰說了算
怎麼樣都得打過幾場再說。
羅玉章只是想借機收拾陳昭興。
“聽到沒有”
他又一指蘇定虎,“這次與他無關,算也算在靚東的頭上。”
蘇定虎有些不情願:“靚東的任務是打擂,能幫我什麼忙”
羅玉章哼哼兩聲:“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是拿槍指過他的”
靚東沒這麼記仇吧
蘇定虎狐疑的看着羅玉章。
他懷疑是這牛鼻子在自做主張。
算了,以後肯定還要合作,就當賣人情給靚東了。
“好吧,我聽羅哥的”
蘇定虎瞬間換上了笑臉,戴好帽子,轉身而去。
“要不是老子大意,怎麼會上你的惡當以後再敢玩心眼,閹了你”
羅玉章狠狠的瞪了陳昭興一眼,“看什麼看,幹活”
陳昭興跟在他身後,心裏不停的罵着娘。
早就提醒你燒雞是瘋的,明明是你自己大意了,反怪到我頭上
走了十幾米,羅玉章停了下來,坐在街邊的一張冷飲攤上,要了三杯冰茶。
再往前十來米,就是那家雲吞店。
等了不到一分鐘,李東來從二樓走了下來。
他隨意的掃了一眼。
羅玉章和陳昭興都是一身爛仔打扮,這樣的裝束,在城寨內再普遍不過。
他又發現,陳昭興還特意化過妝,估計不是極其親近的人,根本認不出來。
同爲穿越者,氣機與常人不同,李東來當然能認出來。
他也清楚,陳昭興如此打扮,是在以防萬一。
兩人沒打招呼,只是彼此點了點頭。
“那個越南女人去報信了,不出意外,燒雞很快會出來我和陳昭興解決保鏢,正主交給你,有沒有壓力”羅玉章壓低聲音問道。
意思是他敢不敢殺人。
連仇都不敢報,練這一身武藝有什麼用
李東來淡然回道:“已經見過血了”
“那就好,等吧”羅玉章點點頭。
沉吟了少許,李東來又問道:“除了替我報仇,還有什麼目的”
“目的多了”
羅玉章隨意的打量着路過的行人,聲音低不可聞:“陳照興要控制六擂,就必須帶人打擂,要走這一步,就饒不開燒雞,這是個死結。”
“其次是震懾”
羅玉章的眼神陡然一冷:“這纔打到第三擂,你就差點被人幹掉,後面還有整整六擂,你怎麼辦不殺幾隻雞給猴看看,還以爲你是泥捏的”
意思就是讓所有人都要明白,燒雞就是我殺的,但你有什麼證據
想報復,儘管來,看誰死的快
吳振坤也還沒有蛋散到新記一開口,就把手下交出去的程度。
他混不混了
更何況,還有陳志傑,陳世龍
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的軍人,直覺大都很敏感,蘇定沒敢直接跟在這幫殺手後面。
分開後,他直接上了光明大廈的二樓,抄近路,饒向龍津三巷。
越南殺手的老巢就在這裏。
城寨內大大小小四百五十多幢樓,除了地面上的小巷、樓貼着樓的天台,在二樓和三樓間,都有相連的天橋和通道。
只要你想,不用下樓,可以遊遍全城寨。
不過會不會迷路就不好說了。
這一幫殺手對地形不熟,所以只敢走地面的巷子,反而要比蘇定虎慢。
蘇定虎到了龍津三巷,這羣殺手才走了三分之二。
不過也快了。
蘇定虎下了樓,到了巷子裏,走向一間麻將館。
一個三十出頭,滿臉絡緦鬍子的大漢,正斜靠在門口,看幾個老頭打麻將。
聽到動靜,大漢回過頭來,看到蘇定虎,連動都沒動。
“張同志,唔好再睇啊,人即刻就到,做準備啦”蘇定虎笑嘻嘻的說道。
大漢冷冷的盯着他,他總感覺蘇定虎的這句“張同志”,有調笑的味道。
“唔介意,我係佩服你,才這樣叫”
蘇定虎又換上了賊流利的國語,“我也是從大陸逃出來的,和你一樣,祖上也喫兵糧,不過要早一些,49年”
大漢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翹:“反動派”
我靠
蘇定虎都被罵愣了。
你個土老帽敢笑話我
玩笑歸玩笑,活絕對要幹好,不然羅玉章保準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蘇定虎正了正神色,低聲說道:“總共六個人,一個去了屯門,還有一個女的,我的人會搞定,剩下四個,全交給你小心,除了手槍,他們還有微衝”
“就算是有火箭炮,也得有扣板機的時機,不然連根燒火棍都不如”
大漢冷冷一笑,“等着付錢就行”
說完再不理他,又看起麻將來。
這麼狂,這麼酷的嗎
老子是金主啊
蘇定虎覺的有些不對味。
他總感覺,大漢看他的眼神,和提起那幾個越南殺手時,沒什麼兩樣,都是那樣的輕蔑
稍一思索,他就懂了:都是手下敗將
你大爺的
等了十分鐘左右,那幾個殺手出現了。
阮華良讓一個手下留在樓下放風,他帶着另外兩個人上了樓。
“幹活了”大漢朝麻將館裏叫了一聲。
蘇定虎擡頭一看,一桌賭客同時起身往外走。
麻將館的老闆剛要叫,看到桌上的幾張鈔票,又閉了嘴。
看着從眼前走過的四個年輕人,蘇定虎狐疑的問道:“就這幾個”
“這幾個是堵門的,以防漏網之魚,上面早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