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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送到門口,眼睛還紅着,“那你好好說,意意要不同意,你細細勸,別罵她。”

    心裏不放心老伴,也不放心孫女。

    爺爺“嗯”了一聲讓奶奶把關門上,自己去坐電梯下樓,身後的老班長還跟着,爺爺轉身,老班長搶一步笑道:“我送您到門口。”

    這是有話想和爺爺說。

    爺爺看了眼他有些瘸着的右腿,老班長拍了拍大腿,不以爲然道:“沒事,昨晚提前泡了中藥,又敷了中藥包,今天不痛。”

    從北地退下來的章定文,守了一輩子的疆地,小腿骨被彈片打碎後進了後勤部操練一羣看門守家的警衛,不說憋屈,那是物盡其用,老鄰居很滿意,落了個殘廢但國家照樣重用他,高興。

    進了電梯,章定文壓着嗓子道:“老班長,季家怕是難纏,您是打算送您孫女離開帝都嗎”

    但凡知道桓家一點事的人,都知道季家難纏又陰狠。

    君王如今只怕也有些後悔當年把季家扶上來,又把桓家滅了個絕戶。

    爺爺點點頭,也沒有瞞着章定文,“是有這麼個打算,越早走越好。”

    斐若把爺爺、奶奶送過來當晚,便告訴爺爺對門住的老鄰居可信可交,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老班長,這事只怕不是你送人離開帝都就能解決的事了,當年季家追着桓家後人唉”章定文嚥下沒有說完的話,他想,老班長應該也知道,畢竟,他的孫女身體裏流着的可是桓家人的血。

    爺爺那雙泛有渾色的雙眼垂下,雙手像撐着柺杖般撐着手中長傘,“走一步算一步吧,總不可能爲了這麼一點小事趕盡殺絕。”

    “真有這個可能。”章定文嘆氣,似對季家某些做法頗爲了解,“老班長,你要聽我一句勸最好是把孫女送到季家沒辦法伸手的地方。”

    “送往別的地方以季家不死不休的手段,送到山腳旮旯也能找出來。”

    “您要相信我,要不,聽聽我的意見”

    對門對戶住了一個月不到,兩家有來有往十分投緣,章定文的妻子也是農戶女,後來讀了書才走出來,奶奶去屋頂曬被子,瞧見屋頂種的菜發黃起蟲,便順便給解決好,不過順手一件事,倒讓和章定文妻子說上話。

    原來,那菜是章定文妻子種的,生蟲發黃不知道怎麼解決,讓奶奶給解決了。兩家人是從種菜說上話。

    後來纔是爺爺和章定文說上話。

    兩人都沒有提自己以前做什麼,但是吧,總能從對方身上找到一絲熟悉感,還有一些共同話題,就算不說自己以前做什麼,心裏多多少少明白些。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出來,爺爺才道:“平平淡淡吧,轟轟烈烈不見得很好。”

    “這是老班長您的選擇吧,您有問過您孫女自己有什麼打算嗎不瞞您說,網上瞧了您孫女的新聞,說句您可能不太高興的話,您孫女怕是有自己的想法。”

    真要平平淡淡,也不會和季家這麼槓上。

    爺爺過來找容意,也是看出容意有自己的想法。

    他一直沒有弄明白,爲什麼一場車禍連孫女的性子都改變了。

    爺爺想抽菸了,往口袋一抹,煙沒帶,旁邊章定文把煙遞過來,爺爺接過道了聲“謝謝。”

    “謝啥,您可是我們的前輩了,昨晚來的兩小子真應該過來看看您。”章定義還給爺爺點了火,“您要聽聽我的建議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以前季家伸不進去,現在成了。”爺爺吸口煙,嘴裏悶了會再吐出來,煙霧裏,爺爺臉上鐫刻出來的深深皺紋,每一條似乎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季之翼長子在戎隊裏身居高位”

    “哈哈哈,老班長,那您錯了,季先仲最多管南邊,他的手還想伸北邊、西邊、東邊,那是找死。”

    “再說了,就憑您孫女的聰明,不管去哪個隊裏都能混出頭,立功提幹,有出息呢。”

    聰明又機靈的人到哪兒都不會喫虧,只要有才華,不會被埋沒。

    前面就是大門,爺爺沒有讓章定文再送,“我考慮考慮,你回快去,晚點尋你下棋。”

    真要往戎隊裏送,那肯定不是北邊、西邊、東邊,以意意的潛力就得送更苦更兇更險的地方去。

    爺爺上了車,眉頭緊鎖心事重重想着。

    容意還不知道爺爺過來,二點上課的她已經坐教室裏認真聽課,爺爺先公交車,再轉地鐵,到學校差不多三點半。

    爺爺就在學校外面等容意下課。

    紅燈區那邊的鄰居則又發現有陌生人在容家附近走走停停,一看就知道又是來容家踩點。

    沒帶相機,也不採訪人,瞧着不像媒體。

    “一天天的還能不能消停了”胡姐往樓下看了一眼,手裏瓜子殼往陽臺邊放着的垃圾桶一丟,細細軟軟的腰軟扭動,轉身進了屋裏。

    屋裏是合住的姐妹,癱在沙發裏看愛情劇,見胡姐進了廚房,一邊笑一邊道:“姐,給我帶杯水,謝謝。”

    胡姐拿着一杯子,一熱水壺出來,姐妹趕緊從沙發爬起,笑到假睫毛都快掉地上,“這麼好,連開水瓶都給我拿了。”

    水倒好,甩了個白眼給懶到倒水都不想動的姐妹,胡姐拿着開水瓶往陽臺走去。

    閒得慌是吧,燙不死你

    逮着機會,胡姐拿起開水瓶往下“嘩嘩”倒開水,滾燙燙的開水潑下燙到下面晃盪的兩人嗷嗷叫。

    “我艹你媽,誰他媽倒開水”

    燙慘,跳到旁邊罵人。

    胡姐站在陽臺上面,開口回答,“姑奶奶艹你祖宗十八代,家裏躺屍不好嗎一天天跑到我家門口晃盪,下次再讓姑奶奶看見,姑奶奶潑硫酸”

    罵完,提着空開水瓶回屋。

    她也不怕這些人找麻煩,紅燈區裏找她們這些人的麻煩,當那些暗裏收保護費的老大們是死的嗎

    這裏兒水深又複雜,誰來了都得掂量掂量。

    被燙的有兩人,想衝上來找麻煩,被另外兩人及時拉住,主人家吩咐少在紅燈區惹事。

    胡姐回了屋便撥出一組手機號,接電話的是爺爺。

    哈哈哈,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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