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說什麼好,只是耳朵慢慢地變紅了。
“既然徐蘭妹妹你沒拒絕,那便是答應了。”何嬌嬌笑容更甚,“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今後你去了城裏,就跟梁大哥一起去我家玩吧。”
“我做了好多手帕子,到時候你和我一起繡花。”
面對何嬌嬌的熱情,徐蘭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不知爲何,雖然何嬌嬌一直在笑,可徐蘭中覺得她的笑容只是掛在面兒上的,並未到心裏去。
待到何嬌嬌走後,徐蘭這才鬆了口氣。
“她剛纔說你什麼了?”梁魏問道。
“沒什麼。”徐蘭輕嘆道,“何姐姐已經道歉了。”
“何姐姐?”梁魏挑眉,定定地看了徐蘭一會兒後,才詫異地說道,“她不過說得是場面話,你難道信了?”
“啊?”徐蘭呆住了。
“真是個傻丫頭!”梁魏伸出手指戳了戳徐蘭的額頭,“算了,以後你要和許多像她這般的女子打交道,我說一次,不若你自己體會一次。”
如今在他的看護下,縱然何嬌嬌有何想法,也翻不出大浪來。
不若趁着這個機會讓徐蘭好好的學上一課。
待到她吃了虧,便知道遇到這般事時該如何處理了。
梁魏便不再多言。
任憑徐蘭再問,他也不多說半個字。
另一邊陳氏卻在屋子裏罵聲連天。
她端走了徐蘭做的番椒魚,回到家裏便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來。
誰知一入口,陳氏只覺得舌頭髮麻,整個人的腦子“嗡”的一下子呆住了。
“呸呸呸!”
陳氏猛地把口中的魚肉吐了出來。
她一邊狂喝起了水,一邊在心裏罵起了徐蘭。
死丫頭,好好的魚肉做成這般味道,不是糟蹋東西就是故意想害她老婆子。
陳氏喝了不知多少水,終於覺得好受了些。
可那盤子魚肉實在是聞着香甜。
她又捨不得倒掉。
陳氏便就着米飯,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整盆菜都喫掉了。
她畢竟是第一次喫番椒,這嘴巴習慣了,可腸胃卻沒有習慣。
喫完後不一會兒肚子裏翻江倒海,疼痛不已。
前後跑了三四次茅廁後,陳氏拉得手腳無力,連去徐家當面罵徐蘭的力氣都無,只能在門口罵罵咧咧起來。
“陳嬸子,你這在罵誰呢?”
遠遠的,陳若然卻是提着一包東西走了過來。
“還能罵誰?”陳氏哼了一聲,“我家那個賊丫頭,真是壞到了骨頭裏。故意給我做的飯菜裏放東西,害得我拉肚子。”
“徐蘭又惹你生氣了?”陳若然瞭然地說道。
他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陳氏面前。
打開裏面卻是幾件剪裁好的衣裳。
那些衣裳半新不舊的,可樣式和布料卻是不錯的。
“真是幹啥的?”陳氏摸了摸最上面的那衣裳,軟軟的,上面還繡着好看的紅花兒。
“我一朋友送我的。”陳若然笑道,“我家又沒女人,我尋思着整個村子裏怕是隻有陳嬸子你配得上這般好看的衣裳了。放我家也是白放,乾脆拿來給嬸子你穿。”
“你家秋收咋樣啊?”陳若然見她收了衣服,臉上的笑意更甚,“可惜大娃受傷了,不然還能收得快些。”
聽到此時,陳氏的臉頓時又沉了下來。
“別提這事了,若不是那賊丫頭,大娃咋會受傷啊。”
“陳嬸子,要我說不如趕緊給徐蘭找個丈夫。”陳若然意有所指地說,“別的不說,地裏也能多一個人幫着幹活。”
“聽說她明年便要去郡裏了,若不趕緊把她嫁出去在村裏生個娃娃,你不怕她以後乾脆就不回來了?”
“她敢!”陳氏瞪眼說道,“我徐家養她這麼久,她翅膀硬了就敢飛了?”
既然能賺錢,還不把賺得錢都拿回來貼補家裏?
不然的話這不就虧了?
“咋不敢呢?”陳若然低聲說,“她走了不回來,難道你還能去郡裏把她抓過來不成?到時候徐蘭把她爹媽和哥哥接到郡裏享福去,也是盡孝了,就連官府也管不到她頭上去。”
陳氏一聽卻是急了。
仔細想想,這事兒徐蘭還真做的出來。
可他們走了,她可咋辦啊?
看到陳氏焦急的模樣,陳若然知道她上套了。
“嘖,我也是好心提點你幾句……”陳若然在陳氏耳邊說了起來。
陳氏一開始還是連連搖頭,後來聽到陳若然說得好處後,卻是眼睛一亮,臉上也帶了笑意。
“行,就按你說的辦!”陳氏眼中閃過一絲狠意,“這樣的話,我看那賊丫頭還能真的飛到哪兒去。”
陳若然臉上的笑意卻是抑都抑不住。
嘖,徐蘭,看你還對給我臉色看。
等這事兒成了,我叫你跪在地上求我!
呸,什麼大官的徒弟,等嫁入自己家裏還不是要乖乖地伺候自己。
陳若然越想越得意,回去的時候竟唱起了小曲兒,彷彿那徐蘭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待到晚間徐大海和張氏回來喫飯時,陳氏也來了。
她也沒提中午拉肚子的事,只悶頭喫飯。
這倒讓徐蘭覺得有些稀罕了。
她原本以爲陳氏會趁機大罵她一頓,沒想到竟這麼算了,難道陳氏吃了頓番椒就轉了性子不成?
趁着徐蘭洗碗的功夫,陳氏拉着徐大海到了屋子裏說起了悄悄話。
“大海,你看咱家蘭丫頭是不是到了年齡了?”
“啥年齡?”徐大海忙了一天,腰痠背疼的,一時間還沒聽出陳氏的意思。
“你這爹是咋當的啊?”陳氏瞪了他一眼,“我當初生你哥的時候,可只比如今的蘭兒大不了幾歲!”
這話說得明白。
徐大海一愣:“娘?你是要給蘭丫頭相看人家?”
“對啊。”陳氏說,“她明年便要去學醫了。你也知道蘭兒心腸軟,性子單純,萬一到了外面被那不三不四的男人騙了那可咋辦啊?郡裏可不比咱村子裏,那裏啥人都有,還有專門騙小姑娘的。”
徐大海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他突然覺得,陳氏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