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卻是跳了出來,指着桃花的鼻子大罵道:“你個下賤東西,當初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了你和你那個賤種兒子,你們早就餓死了。現在你卻是污衊我兒,是不是想要把我們趕出去,你們把這個家佔了。”
“餓死?”桃花冷聲說道,“我住在這裏,每日喫住可是交了錢的。”
她關顧四周,朗聲說道:“如今大家都在,我乾脆說個明白。我和徐大貴好的時候,他可是說了,自己的妻子早死了,他說一定會娶我。”
衆人還是第一次聽到此事的內幕詳情,頓時都豎起了耳朵。
徐蘭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看她這幅模樣,梁魏突然想起了那種喫東西到一半,突然聽到動靜豎起脖子耳朵的大眼睛松鼠來。
徐蘭圓溜溜的眼睛,怎麼看怎麼像。
徐大海卻是瞪了徐蘭一眼。
聽自己大哥家的閒話,他是不想的。
可是此事徐大貴現在不在家,徐大海自認爲是兩家唯一的男子,此時他卻是有責任要搞清楚。
到時候徐大貴回來了,纔好把前因後果告訴他。
就聽到桃花說道:“我來找村子裏來找,一開始找錯了門,其實是徐大貴故意讓我這麼做的。”
徐大海聽得着急,不由問道:“這是爲啥啊?”
他大哥這般不是存心要讓張氏和他鬧彆扭嗎?
“大貴說你老實,你出了這種事旁人肯定不信,都會來看熱鬧。他家的蠢丫頭一向看不慣你家,肯定回來。我趁機把事情說明,假裝認錯了人,跟着他家的蠢丫頭回家便有理由直接住下。”
桃花的話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了。
徐蘭也是如此。
印象中的徐大貴話不多,看起來就如同徐大海一般憨厚老實,可是誰知道肚子裏竟然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
“哼,我住進來,不過是因爲他想要讓我提前熟悉環境罷了。”桃花不客氣地說道,“大貴說你刻薄成性,虐待他老孃,肚皮又不爭氣生不出男娃,早就想休了你!”
“明年春天他回來,便會立刻趕你走。”
“我住在這裏,每日裏幹活煮飯,卻是貼了不少銀錢進去,怎麼是白喫白喝?劉氏,你那寶貝女兒是識一點字的。”
“前幾天我的櫃子被動過,裏面有幾封信,她肯定是看到了。”
“所以她知道大貴的打算,爲了不被趕你出去,她當然要先下手爲強,把金蛋給除掉!”
聽完了桃花的話,一時間院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其中信息量太大了。
衆人根本消化不完。
徐蘭卻覺得,桃花說得八成是真的。
徐慧雖然有些蠢有些狠,但實際上也挺懶的。
若不是她受了什麼刺激,就算腦子裏想着把金蛋和桃花趕走,八成也不會直接動手。
徐大貴和桃花的信被她看了,定然是深深地刺激到了徐慧。
一直以來,徐慧可是在徐蘭面前耀武揚威,說她爹爹是多麼疼她,經常給她帶城裏的好東西,漂亮的頭繩。
若是徐大貴把劉氏給休了,劉氏要回到孃家,徐慧作爲徐家人卻是走不了的。
說不定會到時徐家的一切家務都會落到她頭上。
徐慧被揭破了前因後果,整個人一下子軟倒在地。
“都怪你,都怪金蛋,你們來之前爹爹是最疼我的。”她一邊說着,一邊嗚嗚地哭了起來,“都怪徐蘭,你爲啥不被直接抓走啊,又不是你弟弟你找什麼?用得着你操心?”
徐蘭有些無語了。
這竟然也能怪到她頭上。
劉氏呆愣地看着桃花,似乎很難相信她說的一切。
片刻後,她卻是咬牙切齒地朝桃花撲了過去:“我打死你這個死娼婦,你敢跟我搶男人,我打死你!我和徐大貴是明媒正娶的,我們夫妻多年,哪裏輪得到你來搗亂.”
桃花卻是飛快地躲在了人羣中。
她高聲喊道:“有本事你去找徐大貴去,我也不想讓他休了你,只說讓你一起生活。他卻是不願意,說寧願被村子裏的人當面吐唾沫也不願再看到你。”
這話卻是說得劉氏一下子哭了出來。
“你的話我是半個字都不信的,你就是和那些馬賊一夥的,我看你和他們眉來眼去的,說不定裏面的人都是你的情郎。”
“你放屁!”桃花氣道,“馬賊怎麼來村子裏的,你咋不跟大夥說說你那個好閨女幹了啥?”
徐蘭心中一動,問道:“徐慧幹了啥?”
“哼,你們看看她手上的戒指!”
徐慧正在地上哭,時不時地擦擦眼淚,因此手上的戒指倒是有些醒目。
“那是馬賊送的!”桃花冷聲說道,“那日她回來手上多了戒指,我便留了心,後來問出來卻是有人向她打探消息,說是陳氏是誰,家住哪裏。”
“徐慧看到人家拿出戒指來,便什麼都說了。”桃花又看了眼徐大海,“你家的地址也是徐慧說出來的,她還把你家有啥房子啥佈局都說得清清楚楚。”
“什麼?”徐大海驚訝地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
“不信你問她?”桃花對着徐慧努努嘴。
“當時她說了我便覺得不對勁,後來里正把可能有馬賊的消息傳了出來,我一聽便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想去你家說一下的,可是劉氏卻把門鎖了不讓我出去,讓我莫管閒事。”
聽了這話,徐大海徹底火了。
這對母女實在是太可惡了。
徐慧哪怕是個蠢的,對方問得這般細,肯定沒安好心。她卻是爲了個戒指把自己一家賣得乾乾淨淨的。
劉氏更加過分。
徐慧若是蠢,那麼她便是壞了。
既然知道對方可能是馬賊,可能會盯上徐大海家,可劉氏卻不準桃花出門,連個口信都沒有。
這不就是存心地想看他們一家倒黴嗎?
頓時,村裏的人也議論了起來。
“哎呦,我原來還在心裏罵徐大貴不是東西,現在看來,他倒也不容易。”
“劉氏和徐慧這樣狠心,和她們住在一起,怕是連睡覺都不安穩。”
“怪不得徐大貴在外面找了人,劉氏這樣的毒婦,嘖嘖,哪個男人敢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