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兩人說好這週末去海洋館,結果天下大雨,又正好趕上祁鶴生日,計劃只好取消,第一次約會計劃完美泡湯。
金女士出差了,要回來的航班因爲大雨延誤,家裏就只有祁小姐和祁鶴兩個人。祁方儀跟唐思捷關係好,覺得過生日就要圖熱鬧,便邀請了他們一家三口過去喫飯。
中午傅羅在公司喫飯,這麼一來也就只有傅澤沛跟唐思捷兩個人。
傅澤沛早早就把禮物準備好,換了一身襯衣,頭髮卻被風吹得亂蓬蓬,顯得有些卷,襯得他整個人無比乖巧。
“往年都帶他回爺爺奶奶家過生日,今年天氣不好,金嵐又不在家,就不瞎折騰了。”祁方儀跟唐思捷說着,“正好週六,他們不用上課。”
傅澤沛坐在祁鶴旁邊,看着滿桌子的飯菜,用嘴型小聲詢問他:“你做的”
祁鶴輕輕搖頭,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外賣。”
不是祁姨跟他媽做的就好,傅澤沛放心嚐了口,果然味道爽口。
“這個小龍蝦,小澤多喫一點,上次做的小龍蝦你就沒喫着。”祁方儀把小龍蝦特意放到了他面前。
傅澤沛受寵若驚,彷彿自己纔是過生日的那個:“謝謝祁姨。”
最近唐思捷忙畫廊的事,跟祁小姐許久不見,小姐妹有無窮無盡的話題要聊,各自把兒子拋到了一邊。
傅澤沛頓時鬆了口氣,他還怕兩家人喫飯,大人會看出來點什麼,所以從坐下來到現在一直拘謹着,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過生日自然少不了生日蛋糕,可他卻注意到桌上沒有蛋糕。
沒有蛋糕就不能許願,那祁鶴的人生裏就會少一個願望。
所以他問:“沒有買蛋糕嗎”
“訂得晚了,還沒送過來,估計是雨太大路不好走。”祁鶴剝了一隻蝦,偷偷遞給他。
傅澤沛在兩個大人眼皮子底下喫掉蝦。餐桌底下,沒人看見的地方,他的指尖輕輕碰了祁鶴的手背一下。
“我聽崽崽說,小鶴考了年級第一”唐思捷忽然問。
傅澤沛立刻警覺地收回手,聽見祁鶴“嗯”了一聲。
“真厲害,有沒有想過要考哪個大學”
不自覺的,傅澤沛的目光也轉移到祁鶴身上,這件事,他從來沒有敢問過祁鶴。
他害怕他的目標太高太遠,是自己怎麼努力都追不上的。
祁鶴明顯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才說:“還沒有。”
祁方儀“咦”了聲,問道:“之前不是說想考國科嗎”
國家科技大學是國內頂尖學府,最低錄取分數線都在700以上,另外還要參加心理和身體素質的考覈,選拔條件十分苛刻。
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學校招收omega的比例很少,每年只招收20 的omega。
祁鶴仍舊低頭喫着菜:“只是隨便說說。”
傅澤沛想起上次去圖書館,他借的那本關於量子宇宙的書,當時祁鶴也是這麼說的,隨便借來看看。
現在傅澤沛知道,或許他並不是隨便借的,想考國科,也不是隨便說說。
可是這個目標,對於傅澤沛來說過於遙遠。
祁方儀見氣氛凝固:“小澤呢聽說小澤考得也很好啊,有沒有想讀的大學”
“他應該不會離家很遠。”
唐思捷打圓場,她知道自家兒子的秉性,永遠都是個任性、長不大的小孩,需要被人呵護着才能慢慢成長。
在沒有遇到那個人之前,他們做家長的只能擔負起這個責任。
“首都還有很多好的大學,小澤可以考慮考慮,你跟小鶴在一個城市,也有個照應。”
祁鶴打斷她:“媽,還早着呢,先不談這個問題。”
“也是,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
只有傅澤沛始終低着頭,一隻蝦剝了快十分鐘,還不小心被蝦殼劃破了手指。
他第一次渴望長大。
窗外雨勢不減,仍舊在下着,整個城市的天空都籠罩着一層灰濛濛。
喫完飯正收拾碗筷時,蛋糕店的派送員纔打來電話,說小區保安不讓外人進,蛋糕只能放到保安室。
祁鶴拿上雨傘下去取,回來時被淋成了落湯雞,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擰不出水。看他狼狽的模樣,傅澤沛覺得既心疼又好笑,連忙拿乾毛巾遞給他。
唐思捷和祁方儀正在廚房收拾盤子和碗筷,說說笑笑的。他看了眼廚房方向,踮腳幫祁鶴擦頭髮。
衣服粘噠噠貼在後背,祁鶴覺得不舒服:“我上去衝個澡,順便換了衣服。”
雖然幫男朋友擦頭髮的場景很浪漫,但有感冒的風險,這麼一想,傅澤沛決定還是不浪漫了:“嗯。”
祁鶴穿着溼淋淋的衣服上樓,傅澤沛把蛋糕盒子拆開,小心地將蛋糕放在桌上,並把“18”字樣的蠟燭插好。見大人還在廚房忙着,他拿起禮物悄悄溜上了樓。
房間門半開,祁鶴還沒從浴室出來,但水聲已經停了。傅澤沛把禮物放在桌上,去敲浴室的門。
祁鶴身下裹着一條浴巾來開門,沒來得及穿上衣服,就被他抱住。
浴室裏水汽氤氳,連同傅澤沛的眼睛裏也被蒙上了一層水霧,溼漉漉的,攀着祁鶴的肩膀,吻上了他的脣。
地上溼滑,祁鶴髮蒙了一秒,立刻攬緊他的腰,將人抵在潮溼的門板上,以免滑倒。
說不清是浴室太悶還是被吻的,傅澤沛有點透不上氣,尤其是當他感受到祁鶴鋪天蓋地的信息素摻雜在水汽中一同將他裹住時,他不得不短暫離開對方的嘴脣。
“唔,生日快樂。”
他說:“送給你的第一個禮物。”
祁鶴望着他,深潭般的眼眸裏沉着情緒萬千,滑動了下喉結沒有說話。
當傅澤沛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空氣中的信息素越來越濃烈,一絲絲清冽的酒精味衝他襲來時,就已經剎不住車。
接着,他被祁鶴緊緊抱在懷裏親吻住了。
在感情的任何方面,傅澤沛都是新手,所以當他憋紅了臉跟祁鶴分開時,感到害羞且丟人。明明是他先挑撥起來的,最後丟盔棄甲的也是他。
祁鶴又低頭親了下他的發旋,見他傻愣愣站在原處,忍不住提醒道:“西西,我要穿衣服了。”
“啊好。”傅澤沛反應過來,“那我去陽臺看看花。”
雨勢似乎小了,被霧氣籠罩着的城市能見度很低,遠處灰濛濛一片,沒有什麼風景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