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和她周旋,把問題全部拋給眼鏡,讓他應付這個綠茶婊。
真正讓我注意到的,是另外一個女孩,她今天一天,一句話都沒說過。
她厚厚的劉海遮住了額頭,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和無神的雙眼,更是顯得她木訥呆滯。
她應該是楚倩的跟班,一直唯唯諾諾的跟在楚倩背後。
女孩注意到我在看她,她擡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去。
你叫什麼?
我叫胡雪梅。胡雪梅雖然驚訝,我突然問她名字,但最終,她還是說了出來。
她的聲音清脆動人,如同玉石打落珠盤的聲音,叮叮噹噹的,像一隻美麗的百靈鳥。
楚倩聽到我們交談,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胡雪梅,面容扭在一起,充斥着毫不掩飾的惡意。
你爸媽屍體還沒涼透,你就來勾搭男人,你惡不噁心!
她再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道黑氣從胡雪梅身體裏抽出,飛到了楚倩頭頂,把她周圍的怨氣包的更加緊實。
我心裏一驚,原來楚倩身上的怨氣是胡雪梅造成的,這得是多大的仇,能生出這麼多的怨恨。
回去的路上,我和眼鏡說了這回事,他面露驚色,那這麼說,胡雪梅不是普通人嘍?那她幹嘛把自己搞的這麼挫?
你是不知道,他們班的那些人早就看楚倩不爽了,都還想要幫着胡雪梅脫離楚倩掌控,誰知道,人家根本不領情啊,還幫着楚倩罵我們,說我們打攪人家姐妹情深。
說到這,眼鏡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你說氣不氣人,我算明白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一定是道士法師,才能將怨氣轉移,人的怨恨過於強大,就會變成強烈的詛咒。
我想起來剛纔的胡雪梅,心裏感嘆,在她的詛咒下,那些怨氣就聚集在了楚倩身上,她活不了多久的。
那你說我該不該和她說啊!眼鏡聽我解釋,心裏好受了一點,但又開始糾結應不應該和楚倩說。
我淡淡地說道,那個,楚倩靈魂骯髒,就算胡雪梅不出手,也遲早會自得其果。
那就這麼看着她死,會不會太殘忍了?眼鏡一如既往的糾結中。
你去查查這個楚倩,或許能改變什麼東西。
那個叫胡雪梅的女生,是天生的未生人,即使還沒激活血脈,也擁有強大的精神力量。
她從前或許沒有注意到,但這次成功詛咒成功以後,她就會發現自己擁有的力量。
如果沒人引導,她可能會走上歪路。
就當做我對未生人最後的同情,我得救下來這個女孩。
眼鏡那邊情報查的很快,沒兩天,就有一大堆資料放在我面前。
這個楚倩真的不是人,我聽同學說,她引誘那些懷孕的女孩,去黑診所,從裏面賺取差價,弄的好幾個女孩死在手術檯上,還有幾個以後不能懷孕了。
怪不得,我那天看到她背後跟着幾個小孩,肯定都是被她害死的。眼鏡義憤填膺的怒罵,恨不得把自己平生所用的髒話都發揮出來。
我揮揮手,讓眼鏡過來,不對,你說你看到小孩,但她害死的是女大學生和嬰兒。
所以你看到的孩子,說不定是其他犯的事。
眼鏡這下犯了愁,其他的不好查啊,要不然,少白哥,你去問問上次那個顧隊長,你們不是挺熟的嗎?
我慢悠悠的拿出一張符咒,我是幹啥的,你忘了
眼鏡還是丈二摸不着頭腦,啥意思?
笨死你算了,我直接招了鬼過來,問一下不就行了。
眼鏡瞪大眼睛,滿臉驚喜,老哥威武!
我翻了個白眼,順勢把符咒夾在手掌中,嘴裏念道,諸天神魔,借我神力,青龍沸騰,萬鬼來宗。
唸完以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紙包,從裏面取出來一根頭髮,放在符咒上,把它折成千喜鶴。
這個什麼操作?怎麼召鬼魂啊?
我沒理眼鏡,拿着千喜鶴到窗子旁邊,對着千喜鶴一吹,那千喜鶴竟然震動翅膀,飛出了窗外,不知道會飛去那裏。
眼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說道,這他媽不科學,是什麼原理?
我懶洋洋的瞅了他一眼,反正和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千喜鶴裏面,放了楚倩的頭髮,只要和楚倩有因緣牽扯的鬼魅,都會被帶來這裏。
眼鏡警覺的盯着我,你從哪裏來的楚倩頭髮?
那天在電梯裏,她往我身上靠的時候,就順便取了一根。
眼鏡恍然大悟,奸笑的說,果然威武,走一步看三步啊。
沒一會,千喜鶴就飛了回來,背後還跟着一大隊,浩浩蕩蕩的鬼魂大軍。
我天,楚倩是弄死了多少人啊?眼鏡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不由咂舌,就是他們,那天我看到的小孩子。
我順着眼鏡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隊伍最後面,有十幾個小孩,目光畏縮的看着我們。
我心裏一軟,讓千喜鶴把他們帶了過來。
十幾個小孩子站在房間裏,連眼鏡都有點不知所措。
我蹲了下來,握住領頭小女孩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讓她相信我沒有惡意。
果然,女孩慢慢放鬆下來,我又從口袋裏拿出給陰地準備的棒棒糖,遞給了每個孩子。
他們幸福的吸允着棒棒糖,像是什麼山珍海味一樣。
眼鏡走到我身邊,眼眶紅紅的想說了點什麼,但看到孩子身上的傷痕,又一下說不出來話。
這十幾個小孩沒一個身上是好的,其中一個嚴重的,半邊臉都被劃的滿是刀傷。
我摸了摸女孩的腦袋,你們還記得,楚倩是誰嗎?
女孩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害怕的往後縮,我抓住她的手,不停的安慰她,你別害怕,我是想要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