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人販子,從公園,小區,商場拐賣走落單的小孩子,然後把他們賣到一些山區,或者讓給柺子,讓她們去偷東西,乞討。
小女孩說話十分有條理,我死之前,就是被她送到一個戀童癖家裏,那個戀童癖把我折磨死了以後,我就在街上游蕩。
另外的孩子也嘰嘰喳喳的說了自己的經歷,其中的血腥黑暗更是遠超我的想象。
眼鏡赤紅着眼睛,怒火滔天的站起來,我要去報警,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其他小孩子還有些懵懵懂懂,只有領頭的女孩搖頭,不可能,楚倩做事很小心,根本抓不到她的把柄。
不過,前幾天我去看她的時候,她身上充斥着巨大的怨氣,肯定沒多久就死了。女孩的聲音裏帶着刻骨的怨恨,和不甘心。
我看着女孩身上隱隱透露出來的紅色,心裏一震,又是一個快要成爲紅衣厲鬼的。
現在紅衣厲鬼這麼容易上嗎?
穩住這些小孩子,又把外面的鬼一個一個叫進來,問他們和楚倩的關係。
眼睛看着手裏的表,絕望的喊道,到底還有多少個啊。
我看了一下外面,只剩下十幾個了,快了,不多。
下一個,鬼魂進來,我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她真的看上去太慘了。
來的是個女鬼,她的腿和手全部被剁了下來,耳朵鼻子也被割了下來。
最神奇的就是,她的身體下面,還連接着一個瓦罐,其中連接的地方,已經血肉模糊。
她整個人像是一個冒血的滷蛋,只能依稀看清原本清麗的容顏。
她飄到我們面前,咿咿呀呀的想要說什麼,但因爲舌頭被割掉,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
小女孩同情的看着滷蛋姐姐,她好可憐哦,就剩下一個身體了。
眼鏡也被這個鬼魂血腥的死亡形象嚇到,悄咪咪的蹲在我旁邊,這是古代那種人彘吧,把全身四肢都砍了,裝到罐子裏。
女鬼很想和我們說話,怎麼都開不了口,她沮喪的躲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眼鏡看她那麼可憐,有些於心不忍,哥,有沒什麼能夠幫到她的啊。
我細細思考了一下,她的情況,除了附身,其他都沒辦法,能讓她開口。
附身?眼鏡喫驚的說道,就那種電影裏,被鬼附身的情節?
我點頭,差不多的步驟,只不過很兇險,如果對方有什麼壞心思,就可能賴着不走,或者產生報社行爲,傷害身體啥的。
眼鏡害怕,但又可憐女鬼,糾結了半天,才大義凌然的說道,上我!
我慢悠悠的回答,不好意思,沒那麼重口味。
你放屁,我說那個女鬼!眼鏡罵道,快來,你再不來,我一會就後悔了啊。
我剛想再勸,就看到眼鏡,已經呈現躺到的姿勢,等女鬼進來。
算了!反正我能護的住,誰讓是我朋友呢。
瓦罐女鬼一直偷偷的看我,在我同意以後,飛快的衝進了眼鏡的身體裏。
過了一兩秒,眼鏡慢慢的站了起來,帶着一股詭異的微笑。
我拍了拍手裏的血劍,警告的看着她,別以爲你躲進去,我就沒辦法把你弄出來,所以你最好快點說。
瓦罐女鬼笑容瞬間凝固,衡量了一下雙方,還是決定拼一把。
她拖着眼鏡的身體,飛速的往窗外跑去。
我見她冥頑不靈的樣子,瞬間氣笑,在我面前還敢搬弄雕蟲小技,找死!
左手結印,右手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大吼道,你給我出來!
瓦罐女鬼一個不小心,就被我拽出來一大半魂體,眼看着符咒要蓋她臉上,瓦罐女鬼迅速投降。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
我送開瓦罐女鬼,把他揪到椅子上,以警告的語氣威脅道,你別讓我真出手,敢在搞小手段,就不是這樣了。
女鬼趕緊點頭,背後的那些小鬼也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滿意的看着眼前的情況,示意女鬼可以開始說了。
瓦罐女鬼縮了縮身體,纔開始說起來,她和楚倩的故事。
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高中的時候,我們每天一起喫飯,上廁所,開玩笑。
女鬼捂着臉,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後來上了大學,就冷淡了不少,可前段時間,她突然聯繫我,說想要請我喫飯。
我當時特別高興,因爲我真的把他當朋友。
後來我就在喫飯的時候喝醉了,那時候我還沒察覺到危險。瓦罐女鬼說到這裏,不禁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恨意。
我在醒來,就變成了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女鬼留下血淚,聲聲泣血,我想要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微微皺眉,你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瓦罐女鬼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剛從那裏出來,就被召喚到了這裏。
那個地方?
對,那裏特別黑暗,而且有無數個瓦罐,沒一個瓦罐裏,都有一個被削成人彘的女孩。
我頓時驚呆了,聽她的描述,被做成人彘的女孩,不下五十個,這些都是楚倩找來的嗎?
瓦罐女鬼目光中閃過痛恨,我呆在那個地方,四十五天後,我才死的。
她們每天會來喂喫的給我,維持我最基本的生活需要。
但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女鬼嚎啕大哭,就着眼鏡那張斯文的臉,更是讓人心酸無比。
你還記得那個地方是什麼樣子嗎?
我趕緊問她,並不是不可憐女鬼,但也許還有更多的女孩正在等待解救。
瓦罐女鬼搖搖頭,我不記得了,那裏似乎有一堵牆,我剛開始根本出不來,後來還是跟着一個餵飯的人,才一起走出來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地方,只能記起來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