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村,就有路邊的村民上來詢問,和他們說了車輪胎炸了後,就有人拿着家裏的扳手,要來修車。
眼鏡經歷了上一個**的恐怖,再一對比起來這兩個村子,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大佬,這纔是真正淳樸的鄉親們啊。
眼鏡不停的在感嘆着,這纔是應該有的鄉土熱情。
我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男女,他們身上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
怕是這個淳樸的村子,也沒有那麼安寧。
男人穿了一件洗的發白的工裝,頭上帶着一個草帽,他手上拿着扳手錘頭,轉過頭淳樸的笑道,你們那個車,我在廠裏,修過挺多,你們放心,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眼鏡十分熱情的和他們聊了起來,你們兩個是兩口子不?一看你們就是夫妻。
女人羞澀的低下頭,還沒結婚呢,還在談着。
男人叫陳二,他豪邁一笑,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到時候歡迎你們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看了一眼陳二笑開花的臉,他面中陰影很重,並且五官隱隱約約有所虛影。
這分明就是有滅頂之災,怕是還來不及婚禮,他就會死了。
我不太擅長看相卜卦,但最近幾天的運勢,還是隱隱約約能夠看出來一點。
剛到了停車的地方,葉清玲看到我們,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陳二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老婆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狠狠的擰了一下,他的胳膊,眼裏滿是怒意。
忽然間,他被扭疼,眉頭皺了皺,也不敢喊,只能憤憤地跑去修車。
眼鏡忍不住笑道,女神魅力非凡,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啊。
葉清玲嗔怪,瞥了一眼我,但我沒注意到,只一直在看陳二身上的黑氣。
那股黑氣像是有意識一樣,一直纏繞在陳二的身邊,但又虛虛實實,應該這股怨氣的產生,並不是因爲他,而是他的某個親人。
大佬,你怎麼從剛開始,就一直在看那個大哥。
我說了自己的發現,眼鏡這個大嘴巴,就忍不住喊了出來,啥,你說陳二可能命不久矣?
我趕緊捂住他嘴巴,你小聲點,被別人聽到了。
但眼鏡說的話,還是被陳二和她老婆聽到了。
陳二老實憨厚,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們還真會開玩笑。
但陳二老婆不依了,她怒氣衝衝的喊道,我們好心幫你們修車,你還詛咒我們家陳二,陳二我們走,別和這幾個白眼狼說話。
陳二默默的從車上跳下來,跟着他老婆往回走。
眼鏡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蔫蔫的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我看着兩人的背影,大聲說道,如果你家裏出了什麼事,可以來找我,過了午夜,可就來不及了。
陳二的身體一顫,忍不住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等他們走了以後,眼鏡小心翼翼的湊上來說道,大佬,他真的快死了啊。
那我們是不是得幫一下他們啊?
我瞥了他一眼,十分篤定道,放心,一會他就會來找我的。
陳二在路上越走越不得勁,想到剛纔那個人說的話,心裏就有些打鼓。
你說,不會是真的被那個小子說中吧。
他老婆翻了個白眼,冷哼道,他詛咒你,你還信,有沒有出息。
不是,你也知道,我嫂子那件事,我們家最近都慌慌的。
他話音輕顫,那事太邪門,你說會不會真出啥事。
我就不信了,你嫂子還真能成鬼來害你們不成?陳二老婆一臉不屑,
她向來看不起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也從來不信。
看老婆這麼篤定,陳二也稍微平靜了點,雖然心裏還有點打鼓,但還是回了家。
今天正是農曆七月十五,正正的鬼節,一路上,都有人在路邊燒着的黃符和紙錢。
陳二老婆滿臉晦氣,這些人,祭奠死人,怎麼不去自己家門口,在路上找晦氣。
陳二勸了勸,別說了,被別人聽到也不好。
兩人一來一回,夕陽已經差不多落了山,拿着燒紙錢的,也拐着籮筐回了家裏。
陳二剛一進去家裏,就聽到房子裏隱隱約約傳來的哭聲。
這是咋了?
他趕緊進了堂屋,見到牀榻邊上,圍了一堆人。
唉,姑娘不知道怎麼了,回來就開始發高燒,怎麼都退不下去。
說話的是家裏的老大,陳大。
牀上躺着的正是他的女兒,見到女兒臉色蒼白,雙頰卻通紅的模樣。
他眼中滿是擔心,今天是你嫂子的頭七,彎彎去了一趟墓地,給她媽燒了點紙,回來就開始發燒。
陳二老婆沒放在心上,隨口說道,怕是吹了風,感冒了,給她多穿點就行。
坐在一邊的老人使勁嘆氣,姑娘怕是被他媽死的消息害到了,這個模樣,分明市撞邪了。
房子裏還有陳家的三兒子和他老婆,陳三老婆也是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聽老人這麼說,頓時眼中滿是嫌棄。
爸,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彎彎分明就是被吹着了,說什麼撞邪,老迷信!
陳三大怒,你怎麼說爸呢,趕緊道歉!
女人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老人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們在家門口,放紙錢了嗎?這個可是要給來來往往的孤魂野鬼,讓他們不要與家裏爲難。
陳三老婆頓時瞪眼,放那個幹嘛,太晦氣了,我今天沒放。
老人頓時着急起來,你這是要害死我們一家人!
什麼害死一家人,爹,你真的老糊塗了。
陳三趕緊上前調和,雖然他不喜歡媳婦老是說他爸,但實際上,他也不信這些。
行了行了,爸,不放就不放了,我看別人家也沒放。
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