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淵他不會有事吧?”
雖然司劍和化羽得以在乾坤殿暫躲,但遍佈天庭的天庭衛依然讓他們寸步難行。他們需要一個人支開這些庭衛,那人就是止淵。
止淵被帶到仙刑司,畢竟是南海水君最疼愛的幺子,他的兄長也正受天帝重用,遲光神君不敢怠慢趕忙親自去審。
“我爲什麼去那兒?我——我去找東西啊!
……
找什麼東西?我自己家的東西!我一沒偷二沒搶,真的是——算了,實話跟你們說吧,都是北海那幫孫子鬧的,厚顏無恥不講武德,害我吃了虧。
我帝君親封的北焰少君,我能嚥下這口氣嗎?我能,我南海也丟不起這人啊!我就想着找父兄借個厲害的法器助助陣,再搬回個一城。誰知,我家老頭和我大哥誰都不肯借,爲了不讓我找到還把厲害的寶貝都藏在司水衙。以爲我不知道!
……
對啊,那我不晚上來,白天我父兄當值,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TOU’——取啊?
……
我跑什麼?唉,烏泱泱一羣人,我還以爲是我父兄抓我來的呢!”
北焰少君跟北海貴族打架的事天庭也傳開了,關於他受傷一事仙醫館的醫案也有記錄,雖然傷的不是什麼要害,可龍角畢竟是門面,關係到顏值,這位小爺因此生氣情理之中。遲光神君縱然覺得過於巧合也實在問不出什麼漏洞。
況且,止淵進了仙刑司的消息不知被誰第一時間傳去了南海,南海水君片刻不停帶着長子就上了九天。既沒實錘,又礙於南海水君的面子,遲光只好放人。他可不知,被北焰少君這麼一折騰,早給了司劍和化羽逃走的空隙。
自鎮妖司關閉,鎮妖衛一併解散,重新回到仙武司當差。在約定的時間到天門當值雖然不容易,但只要用心西平他們還是能想到辦法。於是,他們眼睜睜看着司劍和化羽離去,然後纔想起,
“西平,我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是個被打昏的狀態?那個,我對自己下不去手,要不咱倆互相給對方一下?”
“那誰先動手?”
“要不,我先?不對,我把你打暈了,誰來打暈我?要不還是你先……誒誒,你下手輕點啊……慢,我先坐下,這個姿勢還行?萬一一會兒摔下去不會磕到臉吧?”
“你有完沒?”
“要不,我來幫幫你們?”
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只見月老叉着腰站在天門處。這兩位還沒反應過來,月老已經飛身躍起,甩起他圓滾滾的小拳頭照着這兩位的腦袋就是“砰砰”兩記“重拳”。
完事兒甩着手道:“我還是第一次揍天庭衛,過癮——喔——手疼,疼!”
“月老,”捱打的西平他們說道,“你這打得也不暈啊。”
月老翻了下眼皮,“暈不暈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啊!呆頭呆腦!”
西平他們恍然大悟,雙雙歪倒在地。
此時,逸一從月老身後走出,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二位庭衛,點點頭,
“嗯,他們果然傷得不輕。”
“所以,他們真的會沒事嗎?”化羽不放心,再三確認。
“放心吧。”司劍笑道,“一個暮光神君,一個流光司印,一個南海小君爺,哪個是省油的燈?會保全好自己的。”
“可西平他們?”
“他們後面有獻光神君,平素最護犢子的,只怕還會怪遲光神君指揮不當,遛着他的天庭衛滿九天瞎跑。總之你就別擔心啦。咦,那邊好熱鬧的樣子。”
司劍害怕化羽繼續追問,問他被治了什麼罪,爲何大家要費這麼大力氣劫獄,於是急着轉移話題。
化羽不是心中沒數,只是眼前的一切太過美好,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他不想這一切幻滅,哪怕只是短暫片刻,他也只想好好抓住。
神仙不食人間煙火,神仙卻會被這煙火誘惑。
這樣的街道,這樣熙攘的人羣,化羽走過很多遭。兒時被追逐欺凌的悲苦,從軍後守衛這一方安寧的擔當,後來爲養家餬口疲於奔命的辛勞,再到流離失所破罐子破摔的不堪,還有修行途中向着希望一路奔跑。而今天,他纔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認真感受這所謂的凡塵煙火。?
“這裏是——”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大老遠就聞到香火味,一擡眼便是“月老祠”三個大字。
“我們來這裏幹嘛?”
“月老是我在天庭認識最久的朋友,這一次也忙前忙後出了不少力。我們也也該跟他報個平安。”
司劍說着已經率先入內,轉身將供香遞給化羽,
“虔誠一點啊!”
化羽不假思索,立立正正地上香跪拜,一擡頭卻見司劍揹着手站在一旁。
“看什麼,”司劍看着化羽的表情頓時樂了,“我不能拜的。你忘了?”
“哦哦!”化羽恍然,司劍畢竟是神,若是拜仙反而是坑害月老了。想到這兒,他禁不住也“噗嗤”樂了。
月老祠外有一棵巨大的古樹,樹幹足要十個人環手才能抱住。司劍來到那棵樹旁,輕輕撫摸着樹幹,仿若在和一個老朋友敘舊。
“你認得它?”化羽上前問道。
“何止認得。它是我種的。”司劍說着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她擡頭看了看四周,擡手一指月老祠的偏殿,“想當年,我就是在那裏出生的。”
“你——不是天生的神仙嗎?”
“我是仙胎,月華神樹上結的果子。按照仙門的規矩,仙胎需要下凡築造肉身,長到成人就能返回仙界了。而這裏,曾經就是我凡世的家。你還記得我的凡人姓名是怎麼來的?”
“你曾說過,因爲家裏重男輕女,所以取了單名一個‘輕’字。”
“是啊。不過我小時候可一點都不像女孩子,總想着翻牆出去。爲此,我在院子外一牆之隔的地方種了這棵樹,只盼望它快點長大,以後好在我想溜出去的時候助我一臂之力。不想,它竟活了一千多年。而這裏也早已不是尚府,後來還被月老選中成了供奉他仙身的地方。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司劍說着擡頭望向樹枝上隨風飄揚的紅色綢帶,那是善男信女們求取良緣的許願符。
“我們也系一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