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說可是有根據的。像我和坤騰,雖然上山的年頭久一些,在尊主的衆多弟子中卻根本排不上號。就拿我們閣主來說,要算入門時間那還排在我倆後頭,但他是尊主的入室弟子,又是欽點的墨羽閣閣主,所以我們倆還得尊他爲主上。”
“這跟尙輕又有什麼關係”
“你聽我說嘛大約十八年,尊主下令甄選四位閣主,同時敞開山門招收他座下最後一批弟子。那會兒尙輕姐是和燕閣主一起上的山。我們那時想進四羽閣的門是要經過層層選拔的,只有通過考試方有資格拜師。
記得,當年表現最出衆的就是我們燕閣主,他又恰好姓燕,很得尊主的心,當即就收其爲入室弟子,排在鳳師兄和鶯師兄之後。當時已定鳳師兄執掌金羽閣,鶯師兄入主翠羽閣,他們二人都是跟隨尊主多年的大弟子,所以尊主將墨羽閣閣主之位交給一個新人實屬特例了。
而排名最末的雪羽閣本是留給女弟子的,那次考覈排名僅次於燕閣主的就是尙輕姐,而且縱觀四羽閣所有女弟子論及身手無人比得過她,我們還想着尊主會再次破例任她爲雪羽閣閣主,結果卻是給了鶴舞。”
一旁的坤騰按耐不住補充道:“本就是意料之中。鶴舞可是尊主的養女,她和鶯師兄還不一樣,傳說鶯師兄被尊主從外面撿回來的時候已經記事了,鶴舞被抱上山的時候還在襁褓之中,所以是尊主從小把她養大的,可是視如己出地疼愛,我看那雪羽閣本就是爲她而設。
再說,鶴舞當年雖然沒有正式拜師,可早就跟隨尊主修行,雖然論身手不及尙輕姐,但她自幼研習術法,若真的比拼起來當時的尙輕姐恐怕也要略輸一二。”
“說的也是,所以那日鶴舞正式拜師,入主雪羽閣。但尊主也很賞識尙輕姐,還是給了她入室弟子的位份,僅排在鶴舞之後,還許她入墨羽閣繼續跟隨燕閣主。”
“哦”化羽聽了這一大通,突然眼睛一眯,壞笑道:“我知道了,所以尙輕和燕閣主他倆是一對兒”
他一邊說心裏不由想,冷麪姑婆配了然無趣,也算登對。
不料坤騰和畢卆卻同時瞪了他一眼,並且嚴肅道:“修得亂言”
“首先,論輩分,尙輕姐是你師叔,怎可直呼其名”
“而且,小輩怎能胡亂議論師長”
“聽說尙輕姐和燕閣主上山前是武林人士,因燕閣主有恩於尙輕姐,才自願追隨左右,後來一同修仙也是志向相投的緣故。”
“就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我們看在眼裏,二人絕沒有你想的那般齷齪之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化羽訓懵了,他很是納悶兒,就算二人真是一對兒又怎麼就用得上“齷齪”字眼了不過看他們如此急扯白臉,若不是對尙輕存有歪念,就是那冷麪姑婆人緣兒確實不錯嘍管他是什麼原因,跟自己又有何干,何必剛來就跟同門鬧不愉快
說話間到了四羽閣閣主之間一對一的較量,這也是大家夥兒最爲期待的環節。竟四位閣主被認爲是本閣最強者,他們之間的排位會決定四羽閣在衆弟子心目中的實際排名,算得上是一場榮譽之戰。
首先出場的是鳳鳴和燕翔。
坤騰和畢卆顯然很是激動,“最有看頭的就是他倆了。”
化羽並不瞭解這裏面的門道,於是發揮他打破砂鍋的精神執着發問,那兩個恰巧很是八卦,於是有問必答並且言無不盡。
“鳳師兄是尊主最喜歡的大弟子,聽說他的母親是公主,就連他的姓氏都隨皇家姓齊。所以,金羽閣內非富即貴,自恃四羽閣之首。”
化羽想起小夭跟他講過,鳳鳴只收貴胄公子,所以他這樣的出身自然是看不上的。於是就多問了句:“四羽閣選人各有規矩是嗎”
“額,只能說是不成文的規定。雪羽閣只收女子,其實也不圖她們有所成就,就是給那些遭遇不幸無處安身的女子一個歸屬罷了;金羽閣剛纔說了只收有地位有身份的;相比翠羽閣就不挑人,平民百姓只要進得四羽閣的門鶯師兄都不拒絕。”
“那咱們墨羽閣呢”
坤騰和畢卆對視一笑,坤騰突然轉過來衝着化羽張開嘴露出一排獠牙,把化羽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畢卆趕忙把他扶起來,一邊數落坤騰:“你別嚇壞他了”
化羽倒沒有他們想的那般膽小,只是被突如其來這一下驚到了,待他起身緩了神便看着坤騰問道:“你不是人啊”
“我是妖”坤騰毫不避諱。
“我也是”畢卆言道。
“所以說我們墨羽閣是”
“沒錯,常人以外,奇形怪狀的都歸在我們墨羽閣。”
“那閣主和尚和小師叔呢”
“他們啊感受不到妖息,又與常人不同,只能說是異士。”
“傳言,燕閣主有陰陽眼,妖魔鬼怪皆能辨認,但卻一視同仁。”
“所以,你們雖然爲妖,卻一心修仙”
“沒錯妖雖然有法力,修煉得好也能長生不老,可畢竟地位低下。我們的地位不如凡人。凡人雖然懼怕我們,卻打心底裏瞧不起我們。在他們眼中,妖都是不懂禮法,不知廉恥,爲非作歹,無惡不作的。可事實並非如此,妖有善惡正如人有善惡是一樣的。我們不想永生永世揹負這樣的名聲,所以我們想成仙。”
“對,成仙就能受萬人敬仰,就不用活得那般憋屈了。”
化羽心裏倒是理解他們,可顯然他們似乎並不知道妖是很難很難修成仙身的,也或許他們知道卻依然堅持。無論是哪一種,都還是不要破壞他們的希望。化羽如此想着,便沒有將在書中看到的記載說出來。
“快看”畢卆一扯化羽的袖子,朝臺上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