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道長精神一振,飛快閃到屏障前:“小兔子,你可別騙我不然道爺可要喫兔肉火鍋了”
蒲草當即炸了毛,破口大罵。只是小兔妖詞彙不多,翻來覆去就是“蠢貨”、“壞人”等幾句,聽得李仲林大感無趣。
癡道長苦笑不得地拉住哥哥:“你和個小妖計較什麼”
安撫好兄長,他對蒲草拱手作揖,神情嚴肅:“小兄弟,我們都是陰謀的受害者,當務之急還是應當喚出貴團首領,一同商討如何解決這件事情,不能讓幕後黑手得逞。否則,就是親者痛,仇者快”
蒲草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於是他從懷中取出一隻蝸牛,比尋常蝸牛大了幾倍,殼體翠綠,像是玉石雕成的。
“這是鹿狂大人分開前給我的傳聲蟲,用這個就可以聯繫到他。”
癡道長一陣欣喜,一疊聲地催促道:“快快快,把貴首領請出來,共商此事”
李仲林好奇地看着蒲草一邊摩擦傳聲蟲的殼,一邊口中唸唸有詞。
這玩意,有點像無線電話的意思,這動作,是在撥號吧
可直到蒲草摩擦得手都腫了,傳聲蟲依舊毫無反應。
哦豁,您呼叫的對象不在服務區
“不對呀”兔妖大惑不解,“傳聲蟲是雌雄一對,即使隔着靈器的須彌芥子,也可以通信,怎麼現在不行了”
李仲林默默地指了指屏障,這玩意除了防禦物理攻擊,還能內外隔絕法術。
嗔道長暴跳如雷:“我從未見過如此無稽的法器”
李仲林:“我也沒見過”
好在只剩三刻鐘了,衆人只好耐心在原地等候。
李仲林藉機坐在地上閉目養神,運轉白衣大士靜心咒。他表示懷疑:這玩意真的能解決自己的問題早先在書院地時候,明明不想介入真假使團之事,結果運轉靜心咒也沒能抵住神祕邪火的驅使。
不過,自己的真元確實加強了,並非錯覺。
結合前幾日入九品的經過,李仲林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莫非我要按立言去做事,纔能有所精進可我那首詩是勵志,又不是要做好人好事
看來回書院要向大師兄認真請教一番,修行之事,絕沒有想得那樣簡單。
呵,四師兄說回去請我兩次紅袖招,不知道什麼時候兌現。原主以前常去萬花樓,據說紅袖招比萬花樓要更勝一籌。咳,我只是體驗一下腐朽的封建社會生活而已,又不一定會幹什麼
哎呀我去,原主的記憶裏,怎麼沒有在萬花樓過夜的情景這不合理呀
蒲草坐在旁邊休息,見李仲林的臉色變來變去,一會笑容猥瑣,一會沮喪失落,悄悄將屁股挪開距離。
哼,老師說得對,人都是狡猾多變的,還是離遠點安全
嗔道長等得焦躁,薅起地上的草莖,一根又一根。咬牙切齒,想象成是在將幕後黑手扒皮抽筋。
癡道長懶得理會兄長,站在一旁長吁短嘆,考慮回山如何向宗門交代。
另一邊,望淮又躲上樹蔭,只是不時地輕輕唸叨幾句,眼神偶爾飄向屏障中的李仲林。
在她腳下,裴乾虎扛着大槍擺出各種姿勢,隱隱聽見口中在念叨:“天下人管天下事,我裴某人就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又念道:“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四洲”
唸完,苦惱道:“可我這不是刀也不是劍,怎麼都搭動作都彆扭的緊嗯,要不回去請老六去見紅袖招的花魁,讓他幫我也做幾句槍的詩句”
終於,在衆人耐心耗完之前,混元杵的能量先耗盡了。
他試着伸出手去,沒有觸碰到障礙。
“好了,快點罷,再晚天都要亮了”裴乾虎連聲催道,迫不及待想要解決此事,回去請他最親愛的六師弟上青樓。
兔妖少年難過地伸出已經腫了的手,輕輕摩擦傳聲蟲的綠殼,疼的嘶嘶吸氣,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沒辦法,誰叫這隻傳聲蟲,只記錄了一隻手的氣息呢,早知道當初應該記錄兩隻手的呀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傳聲蟲背上的綠殼,終於發出了微光。
蒲草焦急地呼叫:“鹿狂大人,鹿狂大人,您可以聽到嗎我是蒲草啊”
很快,發亮的綠殼一陣震顫,傳出模糊的聲音:“我是鹿狂。蒲草,你現在哪”
蒲草喜出望外,忙將分開後的經過經過簡明扼要地交代了一遍。
然後,嗔、癡道長對着傳聲蟲,沉聲將二人被騙得經過說了一遍。
裴乾虎也佐證道:“裴某是天心書院士子,家師便是夫子他老人家,奉大師兄之命,前來相助。”
對方沒有說話,顯然在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綠殼沉寂了一會,再次傳出鹿狂的聲音,不緊不慢道:“嗔癡道人,你們對着道心發誓,所言沒有任何虛假。”
嗔癡道長連忙起誓,如有虛假,道心破碎,修爲盡廢。
過了片刻,不遠處的一人高處,憑空泛起漣漪,下一秒一道弧光從漣漪中心射出。
嗔道長欲追,被癡道長拉住,搖頭示意不要妄動。
弧光飛出一里開外,顯出一個人影,在空中觀察一陣,見沒有異動,這才戒備地向衆人的方向飛回。
李仲林定睛一看,這人是個面如冠玉,玉樹臨風的中年書生,與常人無異。
“鹿狂大人”蒲草興奮地揮手。
他就是鹿狂麼,也沒什麼特別的,平平無奇,還以爲額上有鹿角什麼的
李仲林心中吐槽,順便將對方的顏值與自己做個比較,就有點膚淺地不開心。
鹿狂氣息如常,看不出受傷的痕跡,顯然這兩天藏在須彌芥子內療傷。
他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嗔癡二道,眼中火光一閃而逝,對書院衆人拱手行禮。
“蓬萊鹿狂,見過書院諸賢。當鹿某遊學到神都,在貴書院學習過數年,與燕宜然先生一見如故,不知道燕先生現在可好,是否還是嗜酒如命”
裴乾虎一愣,糾正道:“你說的是洛大師吧燕大師不愛喝酒,洛大師才嗜酒如命,每次必要喝得半醉,才潑墨作畫。”
鹿狂臉上的笑容真摯了三分:“對對對,一晃五十年過去了,看鹿某這記性”
李仲林忍不住在心中呵呵兩聲,這姓鹿的果然是隻老狐狸,要不然也不能在伏殺中帶着使臣逃出生天。
既然是書院的熟人,那便好辦了,大家有了可以坐下來談的信任基礎。
癡道人羞愧道:“鹿先生,我和兄長被奸人所騙,已鑄成大錯,等此事一了便回山受過,青帝城將來追究,貧道認打認罰,絕無二話。”
嗔道人硬邦邦地陪個不是,忍不住道:“此事也不能全怪我們,我用望氣術觀貴使團,確實濁氣滾滾,否則也不會輕易誤以爲是北荒妖邪。”
鹿狂聞言,瞳孔驟縮,沉聲道:“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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