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慢條斯理的撫摸着楊志的頭。
就如同在撫摸一隻,躲在旁邊的小狗一般。
楊志跪在林徹腳前,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作爲武者。
自己致命弱點就在林徹的手中,只要對方願意,自己就如同一隻毫無抵抗力的小雞仔,隨時可以捏死。
自從當上繡衣衛以來,誰人對他不是追捧有加。
就算成名已久的世家,看見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奉承着,生怕不小心惹了自己生氣。
而此時,自己被人像一條狗一樣看待。
曾經有多麼的風光無限,此時就有多麼的狼狽和恥辱。
臉面和自尊被人當做垃圾一般踐踏,卻絲毫不敢妄語。
“怎麼?有些想起來了?”林徹似笑非笑的說道。
當楊志第一眼看見林徹的時候,從神情中就可以斷定,對方認出了自己。
一直唯唯諾諾的站在衆人身後,沒敢上前。
參與的人早已被林徹調查出來,掃視衆人時,林徹便已經認識。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楊志卻依然死咬不鬆口。
林徹也不在說話,直接漏出一個笑容。
而搭在楊志頭上的手,五指突然張開,如龍爪蓋頂直接抓在了他的頭上。
楊志如臨大敵,擡手便要阻擋。
反應迅速卻依然遲了一步。
噗!
腦袋傳來一陣劇痛,內部如同炸裂開來,當即便一口鮮血噴出。
而張通在噴血時,更是及時拿起一旁散落的飯碗扣在了他的嘴上,防止他的血濺在林徹的身上。
“本候給你的機會,一定要知道珍惜。”
砰!
楊志此時口中的鮮血如注,不受控制的往外噴涌,只有那不停抽搐的身體,證明林徹並沒有下殺手。
但以後,楊志還能不能像正常一般,就很難說了。
血腥味,瀰漫開來。
令其餘的繡衣衛全部大驚失色,這武威侯是玩真的。
居然真敢對他們出手。
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雙手,正襟危坐,目光跳躍,似笑非笑的看向人羣后方。
威嚴華麗的蟒袍尾端微微擡起,一腳直接踏在了楊志的背上。
輕聲問道:“我打他,你應該沒意見吧?”
衆人一愣,齊齊向後方望去,卻見徐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人羣的最後面。
一直看着這一切?
楊志被打,都沒出來說上一二?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跟田家沒什麼太大的仇恨,都只是過來幫徐功的忙來了。
雖然也是有拍馬奉承的原因,徐功不聞不問,卻讓人心中有些寒了心。
徐功眉毛一抖,眼中鋒芒涌動。
這是讓他在這些人中失信啊。
無需徐功走來,人羣自動分開,給徐功讓出一條道路。
得以,讓林徹和徐功更加方便的看見彼此。
“武威侯,好手段啊。”徐功從衆人後面大步走來。
微笑着,雙手鼓掌。
只是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
“懲治一下惡人而已,談不上什麼手段。”林徹也是微笑回答。
笑容溫文爾雅,看不出情緒。
徐功看了眼,趴在地上氣息微弱的楊志。
在對方期盼的目光中,直接跨過了楊志的身體,走向一旁。
神情冷漠,沒有半分停留。
隨與楊志同爲繡衣衛,卻也是衆多同僚之一,非親非故,再加上剛剛扣上的行刺武威侯的名頭。
大步上前,卻被守衛攔住去路。
“讓他過來吧。”林徹微微擺手,讓徐功可以靠近過來。
對方的氣場太強了。
哪怕心高氣傲,走到哪裏都受人追捧的徐功,此刻也眉頭緊皺。
端坐於此,便如泰山鎮於此一般,穩固不可動搖。
明明與自己的年齡相差不多,彷彿整個事情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自己在隨着對方的節奏,一步一步的減少氣勢。
這一刻,他真的有些感覺,自愧不如。
但他也是繡衣衛的絕頂天才。
哪怕此時不如,也是受生活環境,身處地位等衆多條件的影響,彼此交換,未必自己差了對方。
徐功靠近,想要拿把椅子坐在林徹對面,卻被張通再次阻攔。
“侯爺,讓你坐,你纔有資格坐。”聲音冰冷,不帶任何表情。
徐功雙眼冒火,盯着張通咬牙切齒。
這個看似矮小的男子,在田家那天卻讓他領略到了什麼是人不可貌相。
令人輕視的體格內,儲藏着驚人的爆發力。
兩人大戰一場,看似平手散開,徐功卻留下了傷痕,而張通卻絲毫未損。
其中,誰強誰弱不言而喻。
對峙幾秒,還是被張通直接撤了椅子,砰的一聲摔落一旁,散落一堆。
想坐,也沒椅子了。
“我想,你應該有話對我解釋。”看着剛剛的一切結束,林徹依然微笑說道。
剛剛也是對楊志如此問道,對方狡辯,此刻已經在腳下躺着,如同一具死屍。
而此刻,同樣的話再次問向徐功。
不得不讓人一片心驚,不停的瞟着一旁站立的徐功。
“我們繡衣衛正在辦案,侯爺您突然到場,不知道有什麼指示啊?”徐功想了想,胸膛微挺,義正言辭。
先強調一下繡衣衛辦案,再作出不明白林徹爲什麼到此的模樣。
暗示,自己這些正在秉公辦理,侯爺來了也不需要過多的插手。
“指示倒是談不上,不知道審出什麼來了?”林徹說着,拿起一旁的酒水輕輕晃了晃。
上等的白酒,燈光下晃動,清澈透明。
審訊辦案,好酒好菜,一身酒氣。
這案辦的還真是人人嚮往啊。
“這,……。”徐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換做他人,他一定會上去給幾個大嘴巴。
繡衣衛的事情,你也敢過問。
可此刻坐在那裏的年輕男子,一身紫金龍蟒袍,讓他不得不小心應付。
想了想,只能硬着頭皮道:“這件事,會由尤大人親自向您解釋的。”
尤承望是繡衣御史,統領地方繡衣衛。
此時這麼回答。
倒是有些我們辦案,你無權知曉的意思。
當然,此刻這麼說,完全是他們無法應答的緣故,纔打算交給尤承望處理,到時隨便找個理由,便可以應付過去。
“你意思,我家侯爺,身爲沿海三城最高負責人,是沒有資格過問這件事情?”張通站立一旁,冷聲問道。
徐功瞪了張通一眼,顯然有些厭惡。
張通不以爲意,冷哼道:“尤承望也有資格向侯爺解釋?就算是季正德,也不敢這麼跟我家侯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