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德。
聽起來平平如常的名字,但在一衆繡衣衛裏,卻開始嘈雜起來。
這可是他們繡衣衛,當今最高的領導者了。
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單單提及這個名字,就會讓人膽戰心驚,夜不能寐。
而林徹說,季正德都沒有資格跟他說話。
就算他貴爲當下名頭最旺的武威侯,卻也不信他口中的話。
此刻雖然口中不做辯解,心中依然暗罵對方狂妄自大。
徐功冷哼一聲,顯然不想與張通去爭論這些事情。
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徹。
等待看看對方,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
“幾點了?”
拂了拂袍尾灰塵,站起身,雙手負後走到了窗前,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輕聲問着。
張通看了眼腕錶,“12點了。”
“今天住武威侯府。”林徹輕聲說道,語氣中有些無奈。
明明與家人已經約定好了,卻已經拖到了這個時間。
徐功臉色有些尷尬,這兩人一會這,一會那的,想問就問問,不問就聊別的,也確實沒有太把他當做一回事了。
“既然侯爺你還有事,可以先回了。”徐功眼睛一轉,繼續說道。
他們可巴不得,讓林徹趕緊離開這裏。
林徹當然不會就這麼離去,他又不是閒來無事,到這裏旅遊來了。
回頭微笑看着徐功。
後者心中又是一緊,不知道又要怎麼樣。
“人呢?”林徹只是對方的眼睛,冷聲問道。
田英敏在這裏,那麼田華輝呢?
雖然沒有直問,但徐功也一定知道自己問的是誰。
“人自然沒有問題,到時候,等審訊結束,我們會給送回去的。”徐功依然一副按規程處理的態度。
“把人帶來。”
“這不符合規矩吧?”徐功眼睛微眯,依然不動。
林徹不語,眼睛再次直視徐功微眯雙眸,全身氣勢凌厲至極。
如同風暴席捲向徐功周身。
後者也是如臨大敵,額頭汗水浮現,喘息也是沉重下來。
“北境之中,死在本候手中的人頭,可以掛滿整個城池,你是第一個,敢在我地段跟我提規矩的人。”
“沿海三城內,你跟我提規矩?那麼你告訴告訴我什麼是規矩?”聲音冰冷,不帶任何表情。
所有守衛的手全部握住武器,嚴陣以待。
一股肅殺的氣氛瀰漫全場,這種氣息可不是繡衣衛這種冷庫,殘忍的氣息。
彷彿置身沙場,屍橫遍野。
而張通動作更快,猛然出手,一拳直接轟在了徐功的胸口。
猝不及防下。
徐功來不及反抗,整個人如同炮彈向後倒飛出去。
撞翻身後的桌椅。
氣血翻涌,喉間便有一股腥甜涌出,不等噴出來。
就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上次與張通交手,對方留手太多,此刻自己連對方一擊都無法阻擋。
所有人都一片錯愕。
徐功,兇名在外,就連本土第一世家田家都被徐功治的服服帖帖。
此刻居然頹廢的坐在地上,嘴角掩飾不住的血跡。
狼狽至極。
“你,……。”徐功瞪着林徹,咬牙切齒。
他居然真的敢向自己動手,繡衣衛還沒有倒臺呢。
僅憑,監察天下,這四個字就足以威懾太多的人。
“這就是三城的規矩。”林徹半步上前,冷眼看着地上的徐功。
徐功氣憤,卻也無可奈何。
別過頭,不去看林徹的目光。
有人已經離去,挨個房間去尋找田華輝。
最爲當下的田家家主,海神商會的會長,本身就有着超然的地位。
就算被徐功等人帶到此處。
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起碼不會像田英敏一樣,受到肉體上的傷害。
而此時的田英敏,也是恢復過來不少,臉色雖然發白,卻已經可以正常活動。
看向徐功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不多時。
田華輝便被找到,帶了過來。
當看見英姿勃發,身穿蟒袍的林徹時,也是大喫一驚。
沒想到了,救自己的人居然是當今武威侯。
“田華輝,見過武威侯大人。”躬身行禮,彎腰90度,態度十分恭敬。
要說先前,對待林徹的態度是相互利用,而此刻更多的則是感激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繡衣衛還沒有倒臺,這句,監察天下仍然有效。
所過之處,誰不避其鋒芒,少惹事端。
而林徹,卻因爲自己田家人自己衝了過來,看着地上的徐功,顯然已經發生了直接的衝突。
林徹見田華輝無事,也是輕輕點頭,臉色依然嚴肅的問道:“本候例行公事,你父子二人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被繡衣衛帶了過來。”
“如若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田家在沿海三城便不必存在了。”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他出身北境,向來直來直往,如果做錯了事情,任憑你巧舌如簧,在林徹這裏也說不通。
田家父子果真有錯,林徹便也不會不理,隨和的一面不是留給惡人的。
田華輝聽着林徹的話,心下便是一抖。
他這一生,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而在剛剛林徹的氣勢,質問之下,險些心臟停止,呼吸有異常沉重。
急忙說道:“田家不敢,今天的我與我兒子田英敏就在家中,徐功帶人強行破門而入,打砸一通,便把我父子二人帶到了這裏。”
“如若不是侯爺趕到,我父子二人恐怕性命不保啊。”
田華輝思維清晰,因爲這兩句話他早已想好,等出去後便找人告徐功一狀。
沒想到林徹就來了,正好這些話,用在這裏。
當然,性命不保這有些誇大其詞,誰都知道,徐功不會要了他們二人的小命。
無非是,白天在田家被張通揍了,感覺委屈。
鬧出這麼一招,來懲戒一下田家的人。
林徹點頭,看了看地上的徐功,只見對方冷笑,沒有反駁的意思。
想必,就算田華輝這麼說,他也有應對的辦法。
“有什麼證據嗎?”林徹繼續問道。
其實事情和他心中預測差不多,問出這句也沒指望對方真掏出什麼來。
然而,田華輝眼睛悄悄的看了看身後的繡衣衛。
上前幾步,與其拉開距離。
內懷的衣服被直接撕開,一個不大的物品捧在了手心。
“我這有與徐功對話的錄音,侯爺聽了自會證明我的清白。”田華輝雙手奉上。
地上徐功聽到這裏,心中一驚。
不做任何遲疑,身影竄出,抓向田華輝手中的物件。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