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夜提刑 >第11章 守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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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如何知道,走畦人除了張某,還有一個姓謝的呢”

    張君佐此刻面色凝重,用手緊抓身上的白袍,一雙眼睛緊盯靜空,與方纔神情自若,遊刃有餘的神態判若兩人。

    “原來真是夜提刑張君佐張先生,我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就像你方纔說的,憑我也根本不可能會這引煞之法,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我跟你一樣,都是別人棋盤上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金永貴一心就想拿下真兇,好能結了這十三大案,只因擔心靜空還有殺招,自己又不敢上前擒拿兇手。

    此刻一看張君佐神態大變,害怕夜長夢多,因此在旁說道:

    “先生莫急,要想知道他是誰還不容易,咱們先聯手拿下這禿賊,到時候交給我們兄弟,別說他了,就是想問他媽的姘頭是誰,他也會乖乖招認的。”

    張君佐雖心有疑惑,但是聽金永貴說的有理,點了點頭:“大人所言極是,咱們這就擒下真兇。”

    金永貴一看張君佐同意,頓時也有了底氣,收起鐵尺,從腰間抽出鋼刀,就等着張君佐一上,自己就緊隨其後,拿下靜空。

    正這時,就見地上被捆着的那三個雁翎逃兵各自面露驚喜之色,相對一望,之後一起連滾帶爬,直奔張君佐而來。

    他們三個這一動,可苦了跟他們拴在一條繩上的十方。

    本來十方就因爲那黑魂香弄的五臟六腑都噁心難受,一直乾嘔,結果冷不丁被三人一帶,直接一個餓狗啃屎,摔在地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三人像拖死狗一樣,貼地而行,瞬間臉上和光腿就被地上的青石擦出無數血痕。

    疼的十方嘴裏一陣狗叫:“哎呦,疼死我了,你們幹嘛,別拖了,要死人了。”

    那三人充耳不聞,到了張君佐近前,一起跪倒,不停的磕頭,嘴裏都喊着:“這位大人,斗膽問一句,您就是走畦人張大人嗎”

    這下變故,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就連那靜空,本已做好睏獸之態,此刻也看着三人,面露疑惑。

    張君佐也是心有疑問,眼望靜空,張口回道:“不錯,我就是走畦人張君佐,你們這是爲何”

    那黑麪大漢一聽張君佐承認,頓時面帶哀求之色,急促說道:

    “哎呦,方纔咱聽那差人說您姓張,卻不成想您真就是夜提刑張大人,這可真是老天有眼,咱三個本就是要去往京城找您去的,求您了,成將軍說只有您能救咱家侯爺。咱給您磕頭了,您一定救救咱家侯爺吧。”

    說着,三人都磕頭如搗蒜。

    張君佐扭頭看了看半空中飄着的那個人頭。

    那人頭也是斜着眼看着地上三人,不解問道:“你們三個身出雁翎,棄軍逃亡,除了南疆大禮,天下已無容身之地,怎麼可能還往京城跑,另外你們口稱的侯爺,不會說的是雁翎侯韓大人吧那成將軍是不是雁翎侯的護衛副將成敏”

    “一點沒錯,就是我家侯爺,我們三個都是侯爺的親兵,在成將軍手下聽差,如今是沒辦法才當了逃兵。

    求您了,張大人,整個北疆,生死存亡可全在我家侯爺一身。

    正是因爲我家侯爺在,那白銀國八萬鐵騎纔不敢南下,一旦我家侯爺有個三長兩短,別說雁翎不保,恐怕整個王朝也難逃鑌鐵國的厄運。”

    瘦高個也邊磕頭邊說道。

    張君佐聞言臉色一沉,深吸一口氣問道:“此話當真,難道雁翎侯出了什麼事了不成”

    黑麪大漢剛想解釋,就見金永貴上去就是一個嘴巴,嘴裏怒道:

    “胡說八道,雁翎侯統率十五萬雁翎軍,執天子鉞,鎮守北疆,爲萬民仰仗,他老人家乃是武神轉世,怎麼可能有事,你們爲了脫罪不惜以詛咒侯爺爲藉口,這可是罪加一等。”

    金永貴說完,扭頭又對張君佐說道:“先生,莫聽他們三個胡言,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拿下這首惡靜空,之後連帶他們三個一起審問,便知分曉。”

    張君佐也知道此刻不是細問之時,點了點頭,衝三人說道:“你們稍待,等先結了這十三大案,再與你們細說。”

    說完張君佐一扯身上白袍,剛想喊一聲:“屍狗何在”

    就見靜空臉上神情變換不停,眼珠微轉,看了看地上的三人,又望了望張君佐,而後雙手合十,口中唸佛,說道:

    “且慢這十三大案老衲認了,不過老衲有一言想跟張先生說,如果先生能聽,無論有何疑問,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下子倒是出乎金永貴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不要上了,扭頭看着張君佐,面露詢問之色。

    張君佐手抓白袍,眼望靜空,說道:“你當真肯認罪了不成”

    “認罪哈哈,我是承認了這十三大案几十條人命是我乾的,但是認不認罪,還要看你張先生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張先生受我們大人所託,親來定遠查辦十三大案,如今你罪行敗漏,還不認罪等待何時”

    靜空毫沒搭理金永貴。

    “張先生,世人都知道你們這行,六魂幡,飛頭蠻,六親不認只認錢,這裏是荒郊野外,這事所知者不過三個逃兵,兩個廢物捕頭,外加你我而已,只要你放我一馬,那定遠衙門出多少錢,我出兩倍。

    而且不勞先生,我親自動手送他們上路,再一解先生心中疑問,之後離開定遠,永不現身青銅境內,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與先生也是有益無害,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張君佐雙眼緊盯靜空,未置可否。

    金永貴在一旁一聽,心裏可害了怕了,一看張君佐不動手,看來這是有點動心的樣子啊,他也早聽過這夜提刑是六親不認只認錢,趕緊說道:

    “先生,這禿賊傷天害理,作惡多端,您可不能聽他的鬼話啊,我金永貴用性命保證,只要先生幫我擒下此賊,等回了定遠,先生想加多少錢,我都會幫先生爭取的。”

    “差大人,你難道不知道夜提刑是不講善惡,只收錢辦事,要是先生覺得兩倍不夠,三倍也行。”

    靜空語氣堅定,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張君佐微微一笑:“走畦人是以除怪收錢,以爲生計,不講善惡,不分對錯,只收錢辦事。

    不過所謂走畦,一腳踩陰,一腳走陽,乃是行走在陰陽界限上的行當。

    這條界限將人與怪一分爲二,涇渭分明,人就是人,怪就是怪,自古對立,不可越界。

    如果界限不明,兩邊混淆不清,那世間就無走畦人的立足之地了,而你以人身驅使陰煞,此乃越界,無論人還是怪,越界者必除之,此乃走畦古訓,所以走畦人又稱之爲守界之人。

    張某身爲走畦人,不敢違背。”

    金永貴本來聽張君佐說走畦人不講善惡,不分對錯,只收錢辦事,這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但是後面一聽,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也有了底氣。

    用手中鋼刀一指靜空,喝道:“惡賊,張先生話已經說得清楚,你還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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