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926章 神奇的藥物鉅著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身爲太醫院的二把手,雖然醫學成就沒有李時珍、萬密齋等大師高,但胡誠的鑑賞能力並不低。

    就像樂評人,比如“黑刀”丁某某,或許壓根兒就不懂嘻哈,卻能評價新生代嘻哈水平如何辣雞一樣。

    這比喻或許不當,但道理相通。

    ……

    胡誠足足花了五天五夜,將《本草綱目》手稿看完了一遍。

    在這五天五夜時間裏,他僅僅睡了一覺,而且只是眯了一會兒。

    也就是說,他有兩個兩天兩夜沒有休息,喫完飯便看。

    可他也沒感覺到有多累。

    實在是因爲喜歡。

    準確地說是因爲太震撼,他都找不到語言來形容了。

    甚至感覺朱翊鏐對《本草綱目》的評價還不夠準確。

    他覺得用全世界最豪華的語言都形容不了《本草綱目》的價值。

    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人寫出如此神奇的著作。

    所以,胡誠看完最後一篇手稿時半天沒有緩過勁兒來。

    意猶未盡般坐在那兒癡癡發呆。

    感覺自己有一肚子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彷彿一開口,就是對《本草綱目》的褻瀆。

    後來還是李建元送來飯菜,李時珍輕輕推了他一把該喫飯了。

    胡誠才緩過神來,然後囫圇吞棗式的將飯菜一掃而光。

    見胡誠喫完,李時珍問了一句:“胡大人感覺如何?”

    “呃。”

    胡誠打了個飽嗝,卻擺了擺手:“請李老容許我先睡一覺,然後才談吧。”

    李時珍點了點頭。

    儘管胡誠還一句話都沒有評價,但在胡誠參閱的過程中,李時珍能感覺到胡誠那如癡如醉般的熱忱。

    胡誠說睡就睡。

    這一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後問李時珍的第一句話也不是有關《本草綱目》,而是:“李老當初是怎樣走上學醫這條路的?”

    就像採訪名人一樣。

    李時珍回憶地說道:“想我祖父與父親均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醫生,可鑑於民醫的地位低下,所以他們都不希望我學醫,希望我讀書博個功名。小時候我也讀過儒家經典,在十四年那年即考中秀才。也許我並不是讀書的料,接下來三次武昌府鄉試均不第……”

    “好!”胡誠不由得激動地道,“如果李老當時高中舉人乃至進士,那我大明或許就少了一位大神醫!”

    李時珍笑了笑,接着說道:“當時蘄州官府轄下的藥局不爲窮人家看病。貧苦百姓生了病都來找我父親,出於對父親的敬仰和對貧苦人家的同情,加上三次不第,所以我也就漸漸放棄了科舉考試的念頭,想一門心思學醫救人。可父親不同意,還是希望我考功名。而我已下定決心從醫,向父親表示:`身如逆流船,心比鐵石堅。望父全兒志,至死不怕難。`最終感動了父親,開始精心教授我醫術,記得那一年正二十三歲。”

    “令尊也是牛人。”胡誠再次豎起大拇指,繼而又問道,“李老一定是看過不少醫藥典籍吧?”

    “這個當然。”李時珍點頭道,“想當初白天隨父親坐診,晚上在油燈下苦讀《黃帝內經》、《本草經》、《傷寒雜病論》、《千金方》等古典醫學著作。真可謂讀書十年不出戶庭。家中藏書讀完了,便窮搜博採,向鄉中的豪門大戶借。後來又有機會進了武昌楚王府和北京太醫院,有更好的學習環境。”

    “那李老爲何想到要寫出這樣一部著作呢?”胡誠又問。

    “因爲行醫多年,我慢慢發現古代醫書也存在不少問題,書中記錄的藥材品數既繁名稱多雜,或一物析爲二三,或二物混爲一品。分類時草木不分,蟲魚混談。比如:萎蕤與女萎,本是兩種藥材,有的醫書卻說一種。再比如:蘭花只具觀賞價值,不能入藥,一些醫書卻將其誤當作可以入藥的蘭草。更爲嚴重的是,許多有毒性的藥材竟被加以`久服延年`的註釋。這如何使得?作爲一名醫生,不僅要懂醫理,也要懂藥理,倘若將藥物的形態與性能混淆,極有可能鬧出人命。所以我覺得,很有必要在前人醫書的基礎上進行修改與補充。於是我決定重新編纂一部醫書。”

    “哦,高人就是高瞻遠矚。”胡誠佩服得五體投地,接着又問,“那李老寫出這樣一部神作,堪稱醫藥百科全書,光靠讀書也不行吧?就像我,自以爲也讀了天下不少典籍,可與李老比起來,簡直有天壤之別不值一提。”

    “是啊!”李時珍感慨地道,“讀萬卷書很重要,但我也沒忘記行千里路。在讀書、行醫的同時,我積極進行實地考察,幾乎走遍了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蘇、福建等地的山川河流。在三十餘年的時間裏,何止行千里路?行程當不下萬里。”

    “李老,除了陛下,您是我胡某最佩服的人。”胡誠由衷地道。

    這是他的心底話,他感覺這一生最佩服的人是朱翊鏐,不動聲色地將朱翊鈞趕下臺了,還料事如神。

    第二佩服的人就是李時珍了。

    “過獎了!我也是集前人智慧,衆人合力的結果。”李時珍謙虛地道。

    “李老的這部滔天之作,不知您統計過沒有,總共記載了多少種藥物,又記載了多少個藥方呢?”

    “據不完全統計,總共記載了一千八百九十二種藥物,其中有三百七十四種是我新加的。共記載了一萬一千零九十六個藥方,其中有八千一百多個是我自己收集和擬定的。”

    “我輩只有佩服、膜拜。”胡誠拱手言道,“李老這部滔天鉅著對藥物分類的方法也很特別哈。”

    “也談不上有多特別,但有自己的見解倒是真的。我確實打破了自《神農本草經》成書以來醫學使用的上、中、下三品分類法,而是將藥物分爲水、火、土、金石、草、谷、菜、果、木、器服、蟲、鱗、介、禽、獸、人,共十六部、六十類。然後每部藥材標正名爲綱,綱下列目,綱目清晰。”

    “難怪令郎說,李老這部鉅著,`上自墳典,下至傳奇,凡有相關,靡不收採,雖命醫書,實該物理。`看來,凡是認真讀過這部滔天鉅著的人,無不驚歎它的價值啊。”

    胡誠感慨萬千,稍頓了頓,又不解地道:“只是我依然有一個疑問,陛下難道也讀過這部鉅著嗎?”

    “沒有。”李時珍搖頭道,“我敢肯定地說,陛下沒有讀過。胡大人是除了我兒子與弟子之外,第一個讀過的人。”

    “胡某深感榮幸!可陛下爲何對《本草綱目》瞭若指掌呢?”

    “……”李時珍哪知道?他也有同樣的疑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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