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368章 走散了 窯子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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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康正朝這邊看過來,肯定是看見了朱翊鏐和張靜修兩個,但他沒有喊,也沒有笑,表情很是凝重。

    沒有激動地呼喊,這容易理解,畢竟相當於是“逃難”的人;可見了朱翊鏐竟然沒有笑,就很不正常了。

    小船靠岸。

    當朱翊鏐看清陽康的表情時,一顆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感覺這是出事兒的節奏,趙靈素沒有與陽康一道回來

    果不其然,陽康一個人上了岸,快步走到朱翊鏐跟前,不由分說,當即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道:“奴婢有罪,因途中遭遇白蓮教與官兵衝突,慌亂之中與素素走丟了。”

    朱翊鏐一驚非小。萬曆年間白蓮教在湖廣一帶的確比較猖獗。

    他連忙問道:“你們在哪兒走丟的”

    “武昌邊境。”陽康回道,繼而又解釋,“奴婢在附近找了兩天兩夜,但一無所獲,想着只好趕到江陵與潞,潞,與主人會合。”

    陽康改口稱朱翊鏐爲“主人”這是離京時就商量好了的。

    就怕陽康和趙靈素倆在途中出什麼岔子,怕什麼來什麼。

    還真是出了岔子。

    可這事兒也怪不得陽康。

    當初爲了避人耳目,給人造成一種假象,故意在邯鄲製造一起襲擊案,四個人分成兩撥朝江陵城進發。

    當時,朱翊鏐本想帶着李之懌和趙靈素,可趙靈素死活不肯。一來,她始終將自己當作服侍人的丫頭,無論如何也要與李之懌區分開來;二來,她也考慮到朱翊鏐帶着兩個女孩子目標大,不安全,所以決定跟着陽康,讓朱翊鏐帶着李之懌先走。

    趙靈素不願意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朱翊鏐也覺得,她與陽康在一起興許還要安全一些。

    畢竟目標人物是他。

    所以他帶着李之懌先走了,將申時行贈送的堪合留給陽康與趙靈素兩個。

    可誰知遇到白蓮教

    白蓮教那幫匪徒可不認什麼堪合

    這時候在碼頭乾着急也沒卵子用。

    朱翊鏐擡手吩咐道:“你先起來吧,回張大學士府再說。”

    陽康戰戰兢兢地爬起來,只好跟着朱翊鏐和張靜修先回張大學士府。

    當晚,就有兩支錦衣衛火速前往陽康與趙靈素走散的地方武昌。

    這兩天,張大學士府上的人一個個都忙着給張居正下葬的事宜,貌似,確實也沒時間搭理其它的事兒。

    趙靈素走丟了,朱翊鏐、李之懌和陽康都着急得不行。

    最怕被白蓮教的匪徒抓去。

    眼下身在江陵城,朱翊鏐自己也不方便去武昌尋找。

    讓陽康去,肯定起不到作用。

    但考慮到荊州這邊的錦衣衛去武昌那邊也不一定好使,朱翊鏐又讓遊七給湖廣巡撫送去一道手諭。

    這樣,又有一支巡警鋪的兵卒在武昌城活動開了。

    理由很簡單,白蓮教近日猖獗,再加上張居正下葬禮儀將至,湖廣一帶務必清淨道路,圈禁流民,加緊治安,防範突發事件發生。

    由於地勢相對比較低,加上遍地都是湖泊、池塘、水庫所以一到夏天,武昌城就熱得如同蒸籠。

    儘管酷暑已經剛剛過了,但武昌城的餘熱依然沒有減退多少。

    白日裏來風去浪,雖然熱吧,但往陰涼地兒一站,倒也還能透口氣兒。

    奇怪就奇怪在晚上,風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一絲兒也不肯吹出來。

    整個兒一座武昌城都熱,普通丁門小戶人家,多半雜物堆積擁擠不堪,加上白天火辣辣的太陽將房屋炙烤得摸什麼物件兒都覺得燙手。

    如此的天氣,待在家裏自然是自己找罪受。

    因此,太陽落土喫過晚飯後,家家都喜歡將竹製的涼蓆搬出來。

    不管怎麼說,躺在大街上乘涼,到底要比在屋子裏通泰舒服得多。

    多少年來相沿成俗,市民們乘涼便成了武昌城夏日的一道景兒。

    男的只穿一條大褲衩子,上身都袒露出來;女的也只穿一件露着渾圓玉臂的小褂,牀挨牀人挨人一街二巷睡了個滿。搖着大蒲扇說笑話的,拍蚊子把自己大肚皮拍得脆嘣脆嘣響的,小姑娘聞着鄰牀的臭汗睜着眼睛數星星的,甚至有小孩兒摸出媽媽的奶當衆吸吮的都是司空見慣的畫面。

    這時候你要講什麼“非禮勿視”,那除非將自己的眼球兒摘下來。

    但,這只是普通丁門小戶人家晚上的活動,比他們有錢有勢的大戶富戶人家可就沒有那麼規規矩矩乘涼了。

    武昌城的江夏,比起其它地兒,絕對算不上熱鬧或富庶,但那裏有一條著名的街,叫作窯子街。

    窯子街,顧名思義,就是男女苟合的風月之地。

    窯子街原來是一處隙地,嘉靖年間據說有個在京城混得很牛逼的商賈,回到原籍後在這裏蓋了幾間土房,弄幾個丐女做起了皮肉生意。

    多少年過去了,窯子一家接着一家開張,這裏便成了花柳一條街。街雖然並不長,但幾十家門面,沒有一家幹別的營生,齊齊兒開的都是窯子。

    每家窯子裏的女人少則十幾個,多則緊百個不等。她們的來路大致有三:一是從鄉下誑騙來的,二是收容來的丐女,三是從人口市上買來的。

    光顧窯子街的嫖客,是各色人等都有,但多半是日子還過得去的。

    這天晚上,窯子街進來了一個年輕人,看上去約莫二十幾歲年紀,生得雖然白淨,但身形偏小,扁平額頭上長着一雙小眼睛,圓圓的,兩顆黃豆大的眼珠子滲進不少黃色。

    此時他穿着一件漿洗得乾乾淨淨的青色夏布直裰,腳上蹬着一雙半新不舊的布鞋,走起路來偏生又不老實,一躥一跳的,一看就是沒個正經的白浪。

    人家來窯子街都是嫖的,可他好像是來過足眼癮,進了一家又一家,挑花眼了似的就是沒有一箇中意的。

    大凡常客一般都有自己的老相好,像這白浪肯定說新來乍到,總想挨家走完挑一個最好的。

    可俗話說,走多了腳痠,看多了走眼,如此一家一家看下來,不知不覺過去大半個時辰。從街頭走到街尾,雖然大飽眼福,免費欣賞了各類女子,但仍沒有發現一箇中意的。

    這白浪來得倒是早,可尋尋覓覓至今卻還沒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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