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染芳華 >211 皇命難違
    荊氏眼見着這樣不是辦法,於是就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一怒甩開晉楚染的下顎,緩緩退後兩步,轉身朝身邊丫鬟道:“去!把她的嘴給我扒開!”

    丫鬟應聲。

    但就在丫鬟剛要擡腳上前時,卻就被從屋外穿進來的火箭射中了胸膛,丫鬟就這樣死在了晉楚染和荊氏的面前。

    荊氏大驚失色,“啊”了一聲。

    晉楚染卻沒什麼表情。

    她曉得是北堂熠煜來了。

    但北堂熠煜卻不知道她被關在了柴房,一連三支火箭射進來,柴房瞬間就成了一片火海,荊氏緩過神來,看着眼前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着它的爪牙,一時無措,轉眸卻又看見縮在角落裏的晉楚染,不免又指着晉楚染大笑起來,連道了三個“好”字:“連老天都幫我!這次你就算插翅也難飛了!”

    晉楚染看着荊氏嫌惡的蹙眉:“你瘋啦!”

    荊氏依舊是厲然的笑着。

    火實在太大了,“呲呲”的燒着,殷紅的火苗不斷地向上“噌噌”的冒着,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屋子裏頭已經充斥了滾滾濃煙,晉楚染被嗆得睜不開眼,更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了,她心裏只在不斷嗔怪着北堂熠煜,好好的放什麼火,這下好了,倒是把她困在一片火海里了,晉楚染盡力睜眼望着屋門的方向,近在咫尺卻又彷彿遠在天邊一般,根本過不去,眼看着梁頂就要被燒塌了,晉楚染儘量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把臉埋在膝蓋裏,不知過了多久,她耳邊聽見“嘩啦啦”的一聲巨響,她以爲是梁頂終於要支撐不住了,她已經做好了葬身於此的準備,但隨之而來的並不是灼燒的磚瓦打在背上的疼痛,而是一個寬闊的懷抱,天翻地覆後,她眯着眼睛看見的居然是那個在心裏一直嗔怪這,而又無比熟悉的面龐,光潔似微微散發着銀白瑩光,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形狀眼眸一時正流露出萬分堅定的神色,晉楚染靠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心裏生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幽淡的木槿花香味淺淺鑽入鼻尖似有若無的掩蓋住周圍那股燒焦羽毛的臭味,使晉楚染更覺腦中一陣清新。

    終於出來屋子,晉楚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赤紅的火焰肆無忌憚地吞噬掉一切。

    包括荊氏。

    晉楚染輕嘆一聲隨即又回過頭來,將臉深深埋在北堂熠煜的胸前。

    北堂熠煜低眸看了看懷裏的晉楚染:“這次有沒有早一點?”

    晉楚染輕笑:“再遲一點我就被毀容了。”

    北堂熠煜雙臂更託了託晉楚染。

    弄得好像晉楚染很重一樣。

    左右投來了驚詫的目光。

    晉楚染知道北堂熠煜是故意的,不免仰面笑了笑道:“幹嘛?你虛了?”

    北堂熠煜笑:“讓我來看看可是比之前醜了幾分?”說着,北堂熠煜就將臉無限靠近晉楚染的臉。

    晉楚染隨即一拳捶在北堂熠煜的肩上:“怎麼?我若毀容了你就想不認賬?”

    北堂熠煜看着晉楚染白皙而精緻的面龐上頭殘留了幾許屋內火光掠過時沾染上的焦炭,覺得彷彿更比往日更添了幾分妖嬈嫵媚。

    “分明是你欠了我的賬。”

    北堂熠煜話音未落,左右就已經把晉向鄴給押了上來。

    晉向鄴沉默,無話可說。

    北堂熠煜擡起臉來,轉眸看一眼晉向鄴問:“老祖宗呢?”

    左右道:“在正殿。”

    北堂熠煜淡淡含笑:“去把老祖宗也給我請過來。”

    左右道了:“是!”

    左右退下。

    晉楚染好奇問北堂熠煜:“接下來你預備怎麼辦?”

    北堂熠煜低眸,目光輕輕然看住晉楚染:“看在信陽侯府曾養育過你的份上,我也就少些折磨,給個痛快好了。”

    晉楚染並未阻攔,只是微笑:“你做主。”

    北堂熠煜還未及開口,旁邊一直被押解跪在地上的晉向鄴就已經擡眸狠厲的視住了晉楚染道:“小六!我可是你的生父!你當真要跟安國侯一起做大逆不道之事嗎?!”

    “大逆不道?”

    說着,晉楚染輕笑了笑,看了北堂熠煜。

    北堂熠煜隨即就把晉楚染放了下來。

    晉楚染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大逆不道,時至今日,我只曉得要對值得的人好,好對真心待我的人好,好對對我好的人好。”說着,晉楚染步至晉向鄴面前站定,居高臨下:“侯爺,你捫心自問,你待我好嗎?”

    晉向鄴正要說話,老祖宗就已經走了過來:“侯爺待你不好,以往我待你還不好嗎?!”

    老祖宗凝眸緊緊視着晉楚染,語氣質問。

    晉楚染好笑道:“老祖宗可曉得什麼是好?”

    老祖宗蹙眉。

    晉楚染道:“老祖宗該曉得我從來不是傻子。”

    老祖宗覷住晉楚染:“什麼意思?”

    晉楚染道:“從小到大,自始至終,老祖宗從未真心待過我。”

    老祖宗笑哼一聲:“我從未真心待你?你可還記得,在你小的時候我便把你借來膝下同喫同寢,我是一手把你帶大的,你的喫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府邸裏頭一份的?”

    晉楚染卻笑:“老祖宗有目的。”說着,晉楚染稍稍一低眸,深吸一口氣:“原本我也以爲事情就是像老祖宗說得那樣,直到我及笄入了宮後才徹底看清了真相。我只是老祖宗手裏的一顆棋子罷了。”

    老祖宗眉宇一顫:“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你就已經……”

    晉楚染答:“沒錯。”

    老祖宗卻又道:“我待你是爲棋子,”說着,她側眸看一眼北堂熠煜,指着他道,“那他呢?你怎曉得安國侯爺待你不是以棋子爲事?”

    晉楚染順着老祖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北堂熠煜面上帶着縷縷淺笑:“我爲人上可愧於天,下可怍於人,但絕不會有負於小染。”

    晉楚染也道:“老祖宗,人都是有感覺的,我也不是木偶,我能感覺到誰真心對我,誰懷有目的。”

    隨後,老祖宗深吸一口氣,稍稍凝眉問:“那你今日?”

    晉楚染含笑道:“我是來看戲的。”

    老祖宗靜默了片刻,隨即垂眸視一眼晉向鄴:“可否放過侯爺一命?”說着,老祖宗蹙眉盯住晉楚染:“他畢竟是你生父。畢竟是虞氏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就像你現在深愛着安國侯爺一般。”

    晉楚染笑笑:“老祖宗,我還是那句話。”

    老祖宗心頭一宕。

    晉楚染道:“皇命難違。”

    正是因爲虞氏曾經深愛過晉向鄴,晉楚染才更加不願意輕易放過晉向鄴,虞氏最後下場的淒涼不說有十分,最起碼也有七分是因着晉向鄴薄情寡義且懦弱窩囊的緣故導致!

    難道殺人不見血就不用負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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