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自己就是那個死了之後又活過來的人。哪怕是現在,有人告訴他說這世界上有鬼,白小凡也不會毫不意外的相信。因爲他自己就是鬼
白小凡還是隨便的選擇了右手邊的街道走,這樣不容易迷路。否則左拐右拐,他這個天生的路癡,恐怕會自己把自己走暈。
順着街道往前走,白小凡的腳步一如既往的慢。街道兩旁同樣是種植着一棵又一棵景觀樹,只是這些景觀樹和南方的城市不同,兩邊全都是種植着清一色的松柏。
因爲只有這樣的樹,在北方寒冷的冬天,仍然可以保持青翠的綠意。
白小凡走在街道旁的人行道上,頭頂就是一顆一顆的松柏。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松柏樹。覺得很神奇,因爲松柏樹的枝葉,並不像大部分的樹葉一樣一片一片,而是幾乎和枝條連在一起。
仰頭看着眼前的松柏,白小凡停下了腳步。鬼使神差的從衣兜裏伸出手,輕輕的拉下一條樹枝,然後湊在鼻尖聞了聞。
可以聞到一種淡淡的,難以言說的特殊香味。白小凡眼前一亮,又深深地吸了幾口。很好聞,是有一種讓人渾身舒服的,天然植物香氣。
白小凡的這個舉動,吸引了道路上一些騎摩托車,電動車的人的注意。從白小凡這裏經過的時候,都像是看一個傻瓜一樣看一眼白小凡。
其實白小凡此時的舉動確實有些傻傻的,哪裏有人在這大冬天的,站在樹底下拿着樹枝湊到鼻子裏聞。
想想這副場景,怎麼能不引人注意呢一連聞了好幾口,白小凡有些意猶未盡的鬆開了手,頓時被他拉下來的枝條,又重新恢復了原狀。只是因爲慣性,枝條輕微的晃動。
白小凡心底裏,剛纔下意識的想撇下一段枝條拿在手裏。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這樣做。這些樹在這裏美化環境的,如果人人都像自己這樣撇一枝,恐怕要不了多久,整個樹都光禿禿的了。
還好,指尖還殘留着淡淡的香味。白小凡像是生怕這味道散去一樣,趕緊把手重新插到了衣兜裏。然後,繼續慢慢的沿着街道旁,樹下的人行道上向前走去。
他打算,一直往前走到十點多再原路返回,反正回去早了也沒有事情做。十點多往回走,等回去差不多也就11點多,剛好是做午飯的時候。
有了這樣的決定,白小凡腳步略微加快了一下,想往前多走一段距離,多走一點就多熟悉一點。他只是單純的這樣想
其實,還有另外一點。前世他其實很嚮往這座城市,因爲對這座城市的瞭解,只限於聽說和在電視上看的。
這一世,此時此刻他真正的在這座城市,呼吸着這座城市的空氣,看着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這是很難得的。前世他根本就不敢想,他有一天會出現在這座城市。
因此,這一世真正的到了這座城市,白小凡有濃重的好奇心,以及深沉的探知慾望,還有對前世的某種遺憾的彌補。
市中心位於西城區的cbd ,東洋國際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內。
在房間內,寬大舒適的牀上。一個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年輕男人衣服都沒有脫,就這樣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這樣子似乎還處在睡夢中。
房間內瀰漫着酒味,很明顯的說明了牀上的男人喝醉酒了
在房間外面,一牆之隔奢華至極的客廳裏。
莫林鋒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修長的手指夾着香菸,不動聲色的抽着。
一根又一根,半個小時之後。桌子上的菸灰缸裏,已經有十幾根菸頭。
將手中燒的只剩菸蒂的香菸,在菸灰缸裏掐滅。莫林鋒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徑直朝年輕男人躺的房間走去。
眨眼間,莫林鋒便來到了房間內在牀邊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牀上的人,他深邃的雙眸中閃過濃重的陰鬱。
微微皺眉,下一刻轉身走到陽臺邊,一把拉開了遮擋光線的窗簾。頓時,整個房間都被陽光籠罩,有些刺眼。
之後,莫林鋒再次邁着大步來到牀邊,看着牀上可能是由於感覺到光線變化,閉着的眼睛眼皮動了動。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的人。
莫林鋒突然冷聲說道:“知道你醒了,起來吧,我們聊聊。”
似乎是篤定對方已經醒了,莫林鋒丟下這一句話,轉身朝客廳走去。
莫林鋒背影剛消失在門口的瞬間,原本緊閉着雙眼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看這樣子,根本就不是剛剛睡醒的,應該是很早就醒了。
這年輕男人瞬間睜開眼睛後,也沒有在牀上多呆,直接從牀上下來,也沒有洗臉徑直朝外面客廳走去。他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濃濃的戾氣。
這年輕男人五官端正,長相可以用帥氣來形容了,算是一個大帥哥。只是他額下的黑色胡茬,讓他看起來有些滄桑,不修邊幅。
男人來到客廳,一眼就看到莫林鋒高大的背影,背對着他。雙手插兜,站在客廳一旁的落地窗前,看樣子正在等他。
男人看着這個背影,眼中的戾氣頓時更加的濃郁,看上去讓人害怕,似乎雙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莫林鋒似乎知道男人站在他身後,頭也不回的說道:“聊聊吧。”
男人沉默着,一步一步也來到了落地窗邊,不過,像是刻意的和莫林鋒隔了一定的距離,兩人中間隔有很大的空間。
兩個人就保持着這樣的距離,在落地窗前站定。沉默,還是沉默
兩個人就保持着這樣的安靜,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氣氛一時間凝固,像是時間都靜止了。
冬日初升的太陽,此時掛在半空之中,因爲這裏是最高層,太陽沒有任何遮擋的可以直射進來。
陽光照射進屋內,兩人的身上。頓時,形成了兩個斜長的影子。
影子一點點慢慢的拉長,時間一點點一分一秒的過去。除了沉默,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