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突然有一種周圍天大地大,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的感覺,眼睛澀澀的,似乎有什麼想要奪眶而出。
不能哭不能哭
哪怕宋若曦穿成那樣出現在別墅裏,又能代表什麼呢寧夏忍不住自我安慰。
可是哪怕如此,她卻還是沒有辦法忽略自己心中的痛苦撲面而來。
她的心口好似突然被人用尖銳的刀片劃了一刀,頓時變得鮮血淋漓,她痛苦的哀嚎着,嘶吼着,可是最終只能狼狽的看着這一地的狼藉。
突然,豆大的雨滴了下來,絲毫不留情面的滴落下來,給這無言的沉悶中帶了一抹清涼。
也正是因爲這樣,寧夏只感覺自己的心境越發寂落,最終只能狼狽的蹲在地上。
似乎有液體順着臉頰低落,說不上是眼淚還是雨水,或許是雨水吧,沒什麼好哭的,大約就是認清楚一個事實罷了。
莫天澤一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女人狼狽的蹲在地上,她的身形本就嬌小,此刻更加給人一種無助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莫天澤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人重重的錘擊了一下。
他和寧夏之間彷彿多了一座無形的牆,他走不過去,而寧夏也不願意走出來,莫天澤第一次有這種彷徨不敢上前的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寧夏突然擡起頭來,雨水已經將她全身都被淋溼,顯得格外的狼狽。
清冷的路燈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寧夏的眼睛幾乎是紅的讓人心口一怔。
莫天澤上前,輕聲說道,“跟我回去。”
他下意識的抓住了寧夏得手,直到觸碰到她的時候,莫天澤心中一驚,寧夏的手幾乎是涼的恐怖。
可是下一秒,寧夏生生抽出了自己的手,嘴角的笑容蒼白而又冷漠,“回去去哪裏”
女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雖然不帶任何責怪,可是卻帶着空洞,看着他的眼神更是不帶任何感情。
“去看你和宋若曦如何如何恩愛莫天澤你打算怎麼羞辱我”寧夏挑眉問道。
女人精緻的眉眼在雨水的作用下也不免帶了一絲蒼白,卻又前所未有的冷漠。
莫天澤皺眉,那些算是解釋的話到了口中,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他不喜歡跟人解釋,更是從來不喜歡和人報備自己的行程。
寧夏猛的站了起來,卻因爲剛剛蹲久了的緣故,此刻突然站起來,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整個人差點往後倒去。
莫天澤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寧夏,那一瞬間,兩人之間的距離靠的極近,近到寧夏能夠清楚的看到男人毫不掩飾的擔憂。
雨水的作用下,莫天澤此刻也好不到哪裏去,習慣了往後攏的碎髮在雨水的作用下,狼狽的在額前。
下一秒,寧夏驀然推開了莫天澤,嘴角的笑容越發冷漠。
寧夏低喃道,“還有兩個月零三天”
莫天澤皺眉,似乎是並沒有反應過來她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罷,寧夏直接擡腳離開。
可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莫天澤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寧夏咬脣,口中充斥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隨後猛的回頭,用力揮開了莫天澤的手。
“啪嗒”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男人的側臉微偏。
正巧這時,一道驚雷劃過,一抹詭異的亮光照亮了女人眸中的驚恐。
男人的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而寧夏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凍得。
“對不起”寧夏聲音低沉到恐怕只有自己能夠聽到,隨後女人直接轉身離開。
莫天澤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夏離開的位置,隨後下意識的想要去追。
寧夏彷彿有所感覺一般,隨後直接擡腳跑了出去,轉眼就沒了身影。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當即莫天澤的眸色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彷彿更加幽深了許多,那一閃而過的歉意彷彿只是月色朦朧下的錯覺。
在這一片繁忙之中,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假期的蔣圓毫不客氣的睡了一個回籠覺,直到日上三竿這纔起來。
說是日上三竿其實也並不準確,昨天夜裏似乎下了一場大雨,今天的空氣明顯帶了一絲清涼。
蔣圓洗漱完畢之後心情甚好的下樓,一打開大門看到門側蜷縮着的一道身影,當即整個人都驚住了。
“夏夏,你怎麼會在這裏”
女人的衣服有些溼漉,聽到動靜回頭看向了蔣圓,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蔣圓清楚的看到了女人紅的彷彿充血一般的眸子。
“進來進來,趕緊進來”蔣圓連忙將寧夏拉了進來,特意爲她倒了一杯溫水。
溫熱的茶水還散發着溫度,可卻像是怎麼也暖不了寧夏一般,她彷彿將自己置身於一切之外。
寧夏還是感覺眼睛乾的發澀發熱,臉上分明是想勾起一抹寬慰的笑容,以便讓蔣圓放心。
可是最終這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最終寧夏還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只剩下了麻木。
蔣圓坐在一旁,心中擔心的不行,可是卻又顧忌寧夏,於是挑了一個最無足輕重的問題,“夏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凌晨吧,不記得了。”寧夏開口道,只是說話的聲音格外沙啞,彷彿老式的留音機發出來的粗糙的音質。
她走投無路,最終還是到了蔣圓家裏,可蔣圓是獨住,半夜三更若是敲門,恐怕會驚了她。
寧夏出來時候匆忙,幾乎是分文未帶,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裏了,所以便只能蹲在外面。
多麼可笑,她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多年,最終家不成家,甚至連一個歸宿都沒有。
聽到這話,蔣圓忍不住越發心疼寧夏,隨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夏夏,你若是覺得不開心,完全可以向我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