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下意識的握緊雙手,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滾燙彷彿要的將她灼燒一般。

    突然睜開雙眼,只覺得外面的光線格外的刺眼,寧夏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過了好半晌這才適應過來,逐漸睜開雙眼。

    從她此刻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低垂的眉眼,彷彿壓抑着數不盡的深情和悔恨。

    然而自始至終,男人都緊緊地握着她的雙手,絲毫沒有任何鬆懈的可能,彷彿溺水之人用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型手術,幾乎耗損了她的全部心神和精力。

    寧夏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才能使自己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天澤”

    聽到這句話,男人彷彿愣住了一般,幾乎是全身僵硬,甚至久久都沒有任何反應。

    而寧夏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男人,彷彿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力氣和心神一般,看着對面她唯一深愛過的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寧夏的心中,這一段時間格外的漫長,卻又彷彿在彈指一揮間,莫天澤總算是擡頭看向了她。

    男人的眸子猩紅,彷彿即將要滴血一般,眸中深深地壓抑着紅血絲,眼底帶着數不清的疲憊,神情前所未有的狼狽。

    幾乎是一眼掃過去,寧夏整個人只覺得心口一顫,感覺到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有些茫然無措的看着莫天澤。

    她的天澤,一向都是冷靜自持,不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永遠都是喜怒不形於色。

    可是此刻,男人的眸中猩紅,分明帶着毫不掩飾的擔心,只是此刻被他擔心的對象,正是寧夏罷了。

    男人的眼底微紅,幾乎是看了一眼,寧夏頓時反應過來,剛剛手心處傳來一陣滾燙,不是其他,正是莫天澤的眼淚

    是眼淚麼

    像莫天澤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流眼淚,這是她茫然無措才產生的錯覺嘛

    可是手心處卻又一片溼潤,這是實實在在的感覺,欺騙不了她。

    寧夏咬脣,用着沙啞無比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當出車禍的那一刻,寧夏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的腦海中只剩下唯一的念頭。

    若是她真的這樣去世,和莫天澤的關係只能永遠這麼僵持着,而他們之間只能以誤會和遺憾而告終。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

    當初的念頭止於這裏,寧夏就突然失去了意識,此刻清醒過來,她安然的睡在病牀上,寧夏卻突然沒了之前的衝動。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莫天澤目不轉睛的看着寧夏,彷彿眼前臉色蒼白得女子是他突然之間產生的幻想罷了。最快手機端:

    寧夏伸手,下意識的想要回握住莫天澤的手,可是終究她全身都沒有任何力氣,這樣的想法只能以失敗而告終。

    莫天澤卻突然回過神來,用着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寧夏,“夏夏,你醒了”

    男人的語氣格外的小心翼翼,彷彿此刻站在他的面前的,是他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夢,若是一不小心美夢即將破碎。

    到時候他眼前的所有美好都將化爲泡沫,身後也轟然變成無間煉獄。

    女人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卻又帶着能夠撫平他所有暴躁情緒的柔和感,寧夏幾乎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莫天澤倒吸一口涼氣,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此刻猛的拔腿衝了出去。

    寧夏打臉上劃過一起寂落,最終還是收回了視線,哪怕兩人都到了如今這樣的局面,莫天澤還是不願意原諒她嗎

    女人的眉心緊縮,彷彿帶着化不開的憂愁,最終還是感覺到一陣睏意傳來,她的身體已經無比羸弱,隨後整個人再次昏睡過去。

    莫天澤帶着主治醫生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病牀上沉睡的女人,當即臉色忍不住微變。

    察覺到男人轉變的臉色,主治醫生忍不住輕笑說道,“病人既然已經順利醒過來,就代表身體已經沒了大礙,莫先生儘管可以放心好了。”

    話雖怎麼說,可是接下來一系列的檢查卻是完全必要的。

    緊接着就有大批大批的護士進來,進行了一系列繁雜而又瑣屑的檢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主治醫生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莫天澤靠在醫院長廊的牆上,周身充斥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一想到這段時間莫天澤和林安之間的恩怨糾葛,這位錢醫生一直都是一位熱心人士當即忍不住開口說道。

    “病人的身體機能已經逐漸好轉,不過,腹中的孩子可能很難保住,千萬不能讓病人的情緒經歷大起大落,否則不堪設想。”

    莫天澤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還有這一段時間病人不能喫的太油膩,最好喫一點流食,還要車禍留下來的後遺症,病人可能會伴隨着偏頭痛,所以一定要好好休養。”

    其實寧夏的身體狀況比醫生描述的還要惡劣許多,可是終究看着男人這一臉慌張蒼白的臉色,醫生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哪怕在手術檯上能夠順利的保住這個孩子,可是最重要的是後半段時間的修養和保胎工作,其中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只見莫天澤的臉色凝重,應該是明白了他的話外之音。

    其實聽到這一段話,莫天澤並不能說清楚自己的此刻的情緒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的,總而言之,若是可以的話,莫天澤也真的並不希望她腹中的孩子能夠安然無恙。

    錢醫生忍不住拍了拍莫天澤的肩膀,最後語重心長的說道,“莫先生,您一定要多加註意您夫人的身體狀況,切記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接下來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而莫天澤卻能夠很好的心靈神會。

    病房外的等待永遠是漫長而永無止境的,病房外的走廊永遠是嘈雜而令人心生煩厭的。

    正如此刻聽着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孩童的哭喊聲,還有女人低沉的抽泣聲,莫天澤的心情只覺得沒來由的變得煩躁。

    突然,走廊盡頭,突然出現一道俏麗的身影,女人的身材纖細,竟然和病牀上狼狽安睡的寧夏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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