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挑眉,看着男人這毫不掩飾的一臉深情的樣子,當即只覺得格外嘲諷。

    所謂的深情,不過都是林安的自以爲是罷了,從始至終,寧夏對他都沒有任何男女之情罷了,這一點,寧雪心中比誰都清楚。

    不得不說,寧雪有時候是真的很佩服寧夏的手段,居然能夠將這樣一個男人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其中的計謀謀略讓她忍不住佩服。

    “好啊”寧雪說的漫不經心的,眉宇間流轉着笑意,“寧夏也是我姐姐,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怎麼可能會對她出手。”

    看到女人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林安只覺得胸口一陣無名火,寧雪此刻之所以這麼放肆,不過是仗着他不會把她的所作所爲供出去。

    是他,給了寧雪放肆的權利

    “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林安眸中一閃而過的陰鷙,若不是一直以來習慣了對人溫和。

    否則光是憑藉寧雪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哪一件事情不是觸動了林安的底線,林安早就將寧雪的所作所爲暴露出去了。

    林安的神色陰鷙,幾乎是毫不掩飾的怒火。

    寧雪故作無辜的聳了聳肩膀,隨後輕生說道,“林安哥哥,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林安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可是顯然不想問出口,寧雪的所作所爲只會爲了自己謀利,怎麼可能會爲了他好

    看到男人一言不發的樣子,寧雪臉上的笑容越發嬌柔,“寧夏腹中的孩子對你而言是一個礙眼的存在,我若是借莫天澤的手除了那個孩子,豈不是達到了你的目的”

    寧雪的臉上帶着嘲諷,林安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她想方設法的去完成,難道林安不應該是那個感激她的人

    林安冷笑一聲,“你做的這一切,恐怕都是爲了你吧。”

    寧雪嗤笑一聲,“你要寧夏,我要莫天澤,我們之間本就是一拍即合,你心中若不是這麼想的,否則怎麼可能在莫天澤面前默認是你的孩子,林安,你裝的一副爲寧夏好的面孔,背地裏比我高尚”

    聽到這一陣嘲諷,林安卻出奇的一句話都沒說,而是整個人臉色陰沉的站在走廊的邊緣。

    一直到後半夜,寧夏這才感覺自己悠悠轉醒,餘光看到睡在自己牀邊的男人,當即臉色忍不住微變。

    似乎是察覺到女人的動作,男人連忙驚醒,下意識的擡起頭來,看到寧夏這副模樣,眸中閃過一絲驚喜。

    “夏夏夏夏,你感覺怎麼樣了”

    男人的眸中帶着一抹慌亂和真切的擔憂。

    可是看清楚男人的面容之後,寧夏的心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失落,她突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之前清醒的時候,醒來的時候明明看到的是莫天澤。

    難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罷了

    看到女人清醒,林安差點慌了神,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也是醫生,對寧夏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看到女人總算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寧夏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兩個多月的孩子依舊沒有顯懷,她身爲母親依舊沒有任何感知,可她就是知道腹中有一個孩子在無聲的孕育着。

    寧夏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有關於孩子的問題,她怕聽到會讓自己失望的話。

    看到女人的動作,林安的心中明瞭,當即忍不住臉色微變,還是沉聲說道,“放心吧,孩子安然無恙,你別擔心了。”

    聽到這話,女人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不敢置信,隨後就是欣喜。

    林安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視線,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死死的壓抑着眸中的真實情緒。

    此刻寧夏表現得越喜悅,對於林安而言就是一種無形的痛苦。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關心自己的身體,也不是關心其他,而是先問自己腹中的孩子,那個和莫天澤的親生骨肉。

    “對了陳叔呢陳叔怎麼樣了”寧夏小心翼翼的問道。

    其實哪有什麼幸運,不過是車禍即將到來的時候,那兩輛貨車的夾擊之中,是陳叔迅速調轉車頭,將所有的危險全部置身於自己的身上,所以寧夏才能安然無恙。

    若不是如此,那兩輛貨車對準的就是寧夏所在的方向。

    一想到這裏,寧夏只覺得全身發冷。

    林安認識寧夏這麼多年,對她的一切都可以說成是無比了解,因此立刻得知陳叔的身份。

    “你剛醒過來,這件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然而這句話還沒說完,寧夏就死死的抓住了林安的手,臉上浮起的紅暈頓時消失成空,“你什麼意思陳叔到底怎麼了”

    見瞞不過去了,林安沉凝片刻,最終還是沉聲說道,“陳叔當場去世了,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遲了。”

    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寧夏眸中一閃而過的茫然,隨後只覺得眼睛發痛發澀。

    那關鍵時候,是陳叔突然調轉車頭救了她的命。

    寧夏一直覺得寧家沒一個人對自己真誠,可是卻從來沒想過陳叔陳叔竟然會以命相救。

    那些原本早該遺忘的記憶此刻紛紛涌上來,模糊中卻又帶着讓人害怕的清晰。

    那是一個晚上,程芳誣陷僅僅只有十歲的寧夏盜竊,年幼的寧夏痛苦的搖頭,可是不出來。

    有什麼用呢何必多費口舌解釋呢父親從來都沒有相信過自己。

    於是意料之中的,寧建國狠狠地用皮帶打了她,寧夏一聲不吭的承受,隨後身上帶着青紫恐怖的傷痕睡在自己的牀上。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寧夏就明白,若沒有人珍惜愛護自己,眼淚換不回自己想要的真相和垂憐,反而會讓人覺得累贅。

    可是就在她滿懷絕望,以爲自己就要這麼痛死過去的時候,臥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正是尚且年輕的陳叔。

    “大小姐,我給你帶了一點藥,你趕緊用上,以後別和寧先生犟了,還能少喫點苦。”

    只是那時候太年幼,以至於寧夏壓根看不懂這位年輕先生眸中的憐惜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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