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不可能的,不可能寧夏腹中的孩子明明就是林安的,他親眼見證了他們苟合
不是他差點來遲,只差了那麼最後一點點,他從未看過寧夏和林安之前有過任何不規矩的舉動。
是是他們的孩子
莫天澤的眼底帶着不敢置信,可若是他們的孩子,爲什麼爲什麼寧夏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
不從他質疑的那一刻起,寧夏就跟他一遍又一遍的解釋過,這是他們的孩子。
是他從未認真聽過她的解釋,一門心思的認爲寧夏的不貞。
病房狹小的空間內氣氛突然變得格外壓抑,彷彿連呼吸都稀薄了許多,而莫天澤在這一片詭異的氣氛中,臉色頓時變得越來越難看。
“你不僅誤會了夏夏,甚至還親手毀了她所有的希望,你知不知道在她以爲你不要她的時候寧夏將腹中的孩子當成了他活下去的所有的支撐。”
當初的一段時間,寧夏以爲自己的生母被人綁架,自己不得不受人脅迫做出不願意的事情,那時候莫天澤不要她已經成了定局。
寧夏就在這一片掙扎和痛苦之中,將腹中的孩子當成了自己所有的希望,寧願揹負着所有的痛苦,也要護着個孩子的周全。
有時候甚至連林安都忍不住心生嫉妒莫天澤,他辛苦追求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愛上了另一個男人。
可是此刻看到男人這副狼狽的樣子,林安卻又覺得他格外可憐。
大抵天下的可憐之人都有可恨之處,說的就是此刻的莫天澤吧。
林安突然鬆開了抓着男人衣領的手,眸中所有的陰鷙頓時褪去,此刻只剩下的嘲諷和冷漠,他看着男人的神情,都忍不住透着一股憐憫。
“莫天澤,你覺得你對她造成了這樣的傷害,還有資格跟她在一起麼”天才一秒記住
說罷,男人直接轉身離開。
病房中頓時只剩下了兩人,莫天澤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抓住寧夏的手,可是卻在觸及到女人說的一瞬間,莫天澤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莫天澤,你還有資格跟她在一起麼
林安離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不停的在他腦海中迴響,莫天澤的眸色越來越低沉,最終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病牀上的女人安靜的容顏。
可若是有心之人,站在這裏就會發現,從始至終,莫天澤都在距離寧夏鎖在病牀上的三米之外。
他有心想要過來,可是卻沒有勇氣靠近她。
莫天澤捫心自問,若是異地而處之,他和寧夏互換身份,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再願意和自己這樣的人在一起了。
那個無辜的孩子,曾經他想過要像一個不起眼的辦法,就這麼順利成章的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若是這件事情被夏夏知道了,她又會怎麼想呢
他的孩子,那是他和寧夏共同的血脈,是他們彼此深愛的證據,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可最終卻是被他生生毀滅。
可是莫天澤卻雙眸充血一般看着自己的手,只覺得手上佈滿了鮮紅的血跡。
他下意識的想用力的去揉搓,擦掉手上的血跡,可是卻無能爲力。
男人的額頭上佈滿了冷汗,莫天澤這輩子從未有過任何一刻像此刻這麼狼狽。
可是再定睛一看,男人的手上光潔無暇,依舊還是剛剛的模樣,哪裏有鮮紅的血跡
徐武直接發了一個郵件給莫天澤,這段時間莫氏集團面臨的風波越來越大,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身爲莫氏集團掌權人的莫天澤,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於是大批股東要求撤資。
徐武一力支撐下所有的壓力,可這件事情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正如s市幾乎所有人的都知道,莫天澤掌握了國內所有的經濟命脈,莫氏集團短期之內承受了這麼大的風波,因此整個國內對這件事情都在議論紛紛。
可是此刻,莫天澤卻沒有任何心情去看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寧夏身上,他甚至放輕了呼吸。
一直到下午,徐武再也支撐不住所有的壓力,公司的全部股東集合起來召開股東會議,徐武只得來到醫院親自請莫天澤出來。
想了想,徐武在來的路上還是將車頭調轉,直接去了一趟莫宅,親自去和莫老爺子說了一聲之後,徐武這才趕往市中心的醫院。
推開病房的大門,入目的就是男人僵硬的後背。
莫天澤還維持着上午的姿勢,眸色猩紅的看着寧夏的方向。
幾乎是一眼掃過去,徐武就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當即男人的臉色微變。
徐武直接衝了進去,一把抓住了莫天澤的肩膀。
“天澤,你到底在做什麼莫氏陷入如今這樣的風波中,整個集團都靠在你的肩膀上,你怎麼能一個人躲在這裏逃避所有的事實”
不錯,徐武喊的不是“莫少”,而是“天澤”。
此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武代表的不是莫氏集團的總裁特助,而是莫天澤的朋友,一個心有餘而力不足想要幫助他的朋友。
聽到這句話,男人原本沒有任何焦距的眸子彷彿突然有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莫天澤的目光微轉,總算看向了徐武,“徐武,你知道麼,夏夏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一聽到這句話,徐武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知道寧夏也正是因爲流產才住院,而她流產和莫天澤脫不了關係。
看着男人慘白的臉色,痛苦而又掙扎的眸色,徐武情不自禁的握緊雙拳。
從前的莫天澤沒有任何兒女情長,在他的眼中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是路人,另一個是對自己有用的人。
他就像是一個百毒不侵的神祗,不受俗世的情感所擾,可是此刻,這位神祗已經墜入凡塵,被男女之情所擾。